对于鞑子,丘时和他的马队,没有任何的压力,从小卒到他找个千户,马队的兵丁,无一不是老兵,最菜的也有在新城外面围歼那群红毛番人的经历,这些经历过战阵的老兵,无论是从心理素质还是作战技巧,毫无疑问比他们的步卒同僚们要高出一筹。而他们的人手一支甚至几只的三眼火铳,身上精细的覆盖了铁网的棉甲,胯下明显高过那些朝鲜矮马一头的坐骑,更是他们信心的来源。说句实在的,不仅仅是丘时,每一个马队的士卒,都毫不怀疑,自己就是风字营精锐中的精锐,是大人的杀手锏。你没看见这新义安一出事,大人第一个就想到将咱们马队派上去吗?新义安据说可是有上万兄弟在那驻守呢,要是咱们马队不是精锐,大人能想得起咱们吗?
所以,当守备府的军令来的时候,赵贵丝毫不感到奇怪,尽管这半夜三更的出击,有些不太寻常的味道,但是,风字营的规矩,可没有质疑军令这么一说,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而自认为是精锐中的精锐的丘时,自然是毫无保留的执行了。
马队是先行,在新义安斥候的带领下,整支马队在天亮的时候,赶到了一个小村子的外围,据斥候说,这里就是那股鞑子的老窝了,如果不出意外,被掳走的那些百姓,应该也在这里。
丘时毫不迟疑的派出了自己的斥候,即便是友军的斥候,他也不是特别放心,什么情况,还是自己一手掌握的好,当然,他也肯定是会依照军令上所说的那样,仅仅是警戒监视,防止敌人逃窜,而真正的战斗,还是要靠后面的步卒主力。
赵贵不是找不到布希甲喇的踪迹,实际上,感觉自己吃了一个大亏的布希,根本就不愿意离开这清江一线,这个亏,可以说,是布希这近十年以来,吃的最大的一个亏了,他的确不甘心,除了打发一小队人押送着这些奴隶去盛京,又安排了部分老弱族人到北边安全点的地带去以外,整个布希甲喇的精锐,基本上全部集中在这里了。
这些天,他们始终没有消停,不仅袭扰附近的村子,庄子,甚至连新义安派出的斥候都吃掉了好几股。但是等到赵贵率着大军一出现,他们立刻又销声匿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游牧民族的机动力的优势,在这一方面,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不傻,和这群古怪的明军正面对决,那是绝对得不偿失的事情,而且,完全没有必要。丢了近两百号战士的布希,早就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自大,怕是导致自己失去这些战士的根源,这些明军太古怪,而且,数量太多,若是不是动辄几千人出来,他倒是不介意比试一下,到底谁的刀快,但是,但是,明摆的占不到便宜,还去找石头碰,那就不是有脑子的人所为了。
赵贵很头疼,头疼不是对付不了这群鞑子,而是这群鞑子始终对他避而不战,虽然各个庄子已经加强戒备,但是,面对如此大股的鞑子,靠着那护庄的庄丁,很显然是不成的,在损失了一些人手后,赵贵将前沿的几个庄子的人,全部都迁到了新义安,而与此同时,疯狂的派出斥候,试图找到这股鞑子,一战而绝后患。
但是,问题又来了,即便是好几次,找到了他们落脚的地方,但是赵贵率军一出军堡,隔着对方还有好几十里地呢,对方的斥候就发觉了动静,然后,哗啦啦,这群鞑子跑到无影无踪,等到赵贵赶到的时候,又是一片狼藉。赵贵除了仰天长叹捶胸顿足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做了。
马队,必须要有马队,靠着新义安那点马队,根本就拖不住对方等待步卒来到,对方能战就战,不能战就走,这让赵贵感到无比的头疼。他想到了求援。而且,他尽管知道马队所费甚大,还是忍不住向上面建议扩大马队的规模。照着这样的趋势,如果鞑子用这样的战法,以步卒为主的风字营,根本就没有多大的优势可言。除非像上次平壤那样,那些鞑子傻乎乎的去攻城。但是,吃过了这样一个大亏的鞑子,能不吸取教训吗?
这样的战法,鞑子能玩得起,他们甚至给养都不用,直接以战养战了,但是,风字营折腾不起啊,长此以往,不论是百姓的信心,士卒的士气,肯定都会一泄到底,真要是到了那个地步,那可就是不是收拾的局面了。
“千户大人,能不能叫马队的兄弟,小心一些!”领着马队来的那几个斥候,有些不安:“惊扰了这些鞑子,若是守备大人还没到来,咱们就功亏一篑了!”
丘时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还不太习惯被一个在品级上低了若干的士卒“建议”!
“为了找到鞑子的这个落脚的地,咱们的兄弟,死了七个,我只是想,让咱们的兄弟,不能白死!”说话的那斥候,虽然看起来有些惶恐,但是,却是语气很坚定的说道。
“他们不会白死!”听完那个士卒的说话,丘时目光闪出一丝异彩,淡淡的说道:“今日之后,你们就可以用鞑子的人头来祭奠咱们的兄弟,跳梁小丑,总要为他们的狂妄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