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见庄严教五花大绑带上前来,身后两个军士在膝窝后狠狠两脚,将这厮踢跪在地,自行礼离帐不提。
林锋眉头一跳,口中冷冷笑讽:“庄护法,别来无恙?”
庄严闻听“护法”二字浑身一震,口中道:“古时布衣丞相七纵蛮王,今君为座上客,我为阶下囚,再纵一场留名千古、比肩伟人,岂不快哉?”
林锋“啊”了一声,又“嘶”得吸口凉气,这才缓缓道:“呵呵呵呵……庄护法,庄师兄,你是将林某的话当屁放了,嗯?今日谁来求情都救不了你。程将军,那些夷子借我一用。”言罢竟拖了庄严出帐而去。
众人见林锋携人而去,哪里知他心意,只好跟身后随他同去。
一路跟来凝目四望,却见已是正气堂外青冢之前。
待程晋带了夷虏来,林锋这才跪倒叩首,口中喃喃祝道:“弟子林锋,敬告无忧派历代祖师在天之灵,今夷乱中原,烧我山门秽我青山,弟子无能,不能保得真源周全,只好以夷匪相祭,聊以慰补。”
话音未落,便见他足下连错几步,身形已来在一个夷人身后,双臂动处只听“咯吱”一声响,一颗好大头颅已教林锋拧下提在手中。
旋即便见他转至夷人尸首面前当胸一剑,剖出心肺与首级一同血淋淋的摆在残破冢前。
周遭围观军士见惯了屠杀降虏之事丝毫不以为意,见林锋出手干净利索,反倒齐齐鼓掌大笑。
这群军士从军年久,一时脏话糙语纷纷响起。
这个道:“嚯!侯爷好手段!比他娘的掌刀几十年的老屠户还作得漂亮!”
那个道:“日你娘的,拿侯爷比屠户,蠢物!”
林锋又如法炮制杀了余下七个夷子,又转到庄严面前,口中冷冷道:“你当年谋死章师伯嫁祸于我,前时已用一只手抵了,可你纵容手下乱我真源山、秽我正气堂,搅扰本派历代祖师、我师父师娘与众师弟长眠,此罪实在当诛。”
言罢抬手一剑扫过庄严脖颈,那厮身躯不倒头颅不落,只见汩汩污血沿颈而下衣衫尽染。
林锋一剑斩了庄严,又折回身来戳剑入土跪倒青冢前,口中泣道:“师娘,弟子今日破誓大开杀戒,师娘在天有灵,请降神雷教弟子常奉膝前尽孝左右。”
他话音方落,便听山中狂风大作凄如鬼啸,直卷得沙石扑面。众人举袖遮目偷眼观望,但见黑气漫空乌云四合,一扫适才天高云阔之景,一时心内皆畏鬼神之力,不觉间已纷纷跪倒。
霹雳响处雨落倾盆,山中血腥秽气遭这大雨一浇,立时弥散无形,只余下阵阵泥土清香徘徊萦绕。
这一场淙淙骤雨自天而降,直下得倾河倒海蔽野迷空。正气堂檐前珠帘滚落,祖师祠窗外铃响叮咚。
众军士衣甲尽湿依旧跪伏于地,林锋体外罡气不散,雨珠落在身畔尺许外便不能进,满身衣物浑然不见半点潮意。
俶忽间暴雨骤歇,惊天霹雳声震四野,电光耀眼间一道雷火自天而降,直将庄严尸首劈作了一块焦炭。后人有诗叹曰:
离地烟斜烈焰飘,坎宫雨骤降青霄。
亭侯自愧春秋尽,怎料英灵释罪消。
又有后人作诗曰:
庄严自诩计多端,怎奈苍天设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