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一干人马齐寻声望去,来者竟是七位老道。
那七道皆身着湛蓝得罗,鹤发银髯身后带剑,面容肤肉滑润如婴,看来大有几分返老还童之意。
宋帝王惊道:“居然是你们?!”
五官王为图鼻祖境界一惯闭关,认不得这七位道长,口中不由轻蔑:“不过区区七人,一齐宰了送去见他们祖师爷吕纯阳,也省却整日惦念羽化飞升!”
“混账,你知晓甚么?!世人只知龙虎山天虚老道乃当世高手,却不知他尚有七个师弟呢!”
为首老道打个稽首,自风轻云淡道:“宋帝王果有见识,贫道天枢稽首了。今奉掌教天虚师兄金旨,带林少侠返归龙虎山,还望宋帝阎君行个方便。”
“天虚子乃你家掌教,我家冥帝指名道姓要取这厮性命,冥帝要他三更便死,我等怎敢留他到五更活命?休要多言,手下见真章!”宋帝王一声冷笑,却有几分色厉内荏之意。
昔年天虚道长半日连败西域高手廿七人众,一举扬名江湖,后因武功、道法皆占龙虎山鳌头,故得掌教之位。
天枢子、天玑子等七人虽从不显露山水,然实是龙虎山中武功仅次天虚道长之辈,他七个修为皆近鼻祖,便是放在当世,也少有对手。
倘他七个施展开龙虎山白虎星宫大阵,纵天虚道长这等深明阵法的高手,也要非上一番手脚才能脱身,更不必说宋帝王等六阎君。
天枢子绰剑在手口中:“既是阎君不给掌教师兄面子,贫道便遂了阎君心意,与阎君拆解几招便是。诸位师弟,结四象星宫大阵。”
道长话音方落,只见天璇子占了亢星位;天玑子占了氐星位;天权子占了房星位;天衡子占了心星位;天阳子占了尾星位;天光子占了箕星位;天枢子自占了角星位;正是四象星宫大阵之中的东方青龙星宫大阵。
宋帝王见他七人结下阵法,口中忙道:“阎罗、泰山、都市、平等,你四个拖住七道,我与五官取了这厮首级再去助你!”
阎罗王四人应和一声,当真各持兵器杀向七道。
林锋见他四人作态,口中不由冷笑:“只凭你们两个便想取我首级?七位道长只消与他四个耍子片刻,待晚辈收拾了这两个,再取他们性命不迟!”
说话间,便见他将刺字诀施展开来,在身前点出万千寒星,直逼宋帝王、五官王双目、颈嗓、心头要害并膻中、气海等十余处大穴。
宋帝王双臂抡动欲破刺字诀,黑绳与剑尖相触不过次,便觉无穷劲力缘绳涌入掌心,直震得宋帝王黑绳不稳,几欲脱手。
这厮连运内力欲要化劲,怎料那劲力甚是古怪,虽微若无奈何层层叠叠延绵无断,每每旧力未去新力便至,直如穿石滴水一般。
无奈只好将双手由黑绳绳尾向绳头移了二三尺。
宋帝王手中黑绳本是以一百零八根铁线扭成,长有三丈挂零,绳头上卯个枪尖,乃西域的奇门软兵。
手握处距绳尾愈近便就愈软,绳上力量也就愈大,倘握到绳头二尺来长处,亦可当根短棍来用。
此刻需他掌控黑绳少了二三尺长短,便觉劲力稍退了几分,自脱出适才窘状。
一旁五官王见宋帝王略落下风,自将手中双刃怪刀一扬,拉开架势便向林锋后心猛戮。
然林锋现今内力精进远非昔日可比,内力感应早知他招式、方位,当下左手稳住刺字诀依旧点向宋帝王,右手略一挥,朝五官王甩出两道剑气。
五官王见他抬手便觉有异,虽身形骤退五丈,也教凌厉剑气割了一截袍角下来。
林锋两道剑气逼退五官,刺字诀携穿石力转瞬间又刺十数剑,剑绳相触铮然有声。
他流光剑点动尤是迅捷,尚有一股说不出的轻松写意,反观宋帝王则牙关紧咬,双手止不住往绳头一移再移,到最后只握着三尺来长与林锋对手。
三人拆解了十招,忽听林锋一声沉喝,手上一剑刺出,黑绳立时绽裂开来。流光剑刺断黑绳余势不减,紧跟贯穿宋帝王颈嗓,旋即见林锋顺手一式绞字诀,流光转动汩汩热血已由伤口中喷涌而出。
鲜血携余温四溅开来,仿如彼岸花凭空绽放,艳丽、不祥,又美得教人胆战心惊。微小的花瓣”悉悉索索落在林锋面颊、手背与衣袍上,直教人心生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