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
流光落在大殿中,化作数到身影。
玉台之上,白发老人抬起枯瘦的手指,大殿上方瞬时万千星辰闪耀。
“瀛洲有变,火焚苍天,天穹流火,陨于极北,”他的嗓音飘忽不定,“大难将至……昆仑墟三代以下,即日起,奔赴瀛洲……入世待命。”
“领命!”众人齐声,随后接连离去。
“云熙,你留下。”
“是,师叔。”
大殿内,洛云熙站在原地。
她穿着一身道服,身姿修长纤细。
乌黑靓丽的秀发用一道巾束缚,白净的脸蛋仿若瓷玉,五官清丽如画。
一同前来的众人相继离去。
殿内只剩她与白发老人。
玉台上,老人闭着眼,安静了许久,一声悠长苍老的询问声传出:“瀛洲如今可有人皇出世?”
洛云熙面色平静,嗓音清清冷冷,回道:“回师叔,瀛洲之地,中原尚在三分之势。”
“是吗……”老人似乎有些失望,沉默了许久都未出声,他的气息游离,漂浮不定,似是睡着了。
“师叔?”
“嗯?”老人回过神,气息趋于稳定,问道:“为何不见曦月?”
洛云熙清冷的面容上浮现一丝阴翳,声音低沉,略显无力:“师尊三百年前于瀛洲斩白龙负伤,至今仍在闭关。”
“嗷、敖……”
“敖龙雨,她堕入魔道,已被师尊斩于剑下。”
“这样啊,”老人说话有气无力的,声音中带着感慨,“北海龙君?”
“死了,死于龙族内乱。”
“……”
白发老人无言。
大梦百年,人间百变。
好事不来,坏事一堆。
真·像特么做梦一样。
洛云熙扫去面上的阴翳,清冷的嗓音中恢复了些生气,问道:“师叔,我门下新入了一名弟子,入山不足二十载,此次出山入世,我可否带她在身边?”
“善。”
玉台上,老人闭上眼睛,一丝神韵融入天地。
……
瀛洲南疆,大泽深处,阴暗的地下宫殿,血色的池水中,一双人影纠缠在一起,女人扭动着腰肢,含情脉脉的看着下方的男性人偶,血池中的池水渐渐漫过人偶的鼻孔将其淹没。
女人站起身,扭着水蛇腰走到石桌前坐下,妖艳的身姿凝脂似雪,盈盈的细腰曲线诱人,修长的双腿好似白蟒。
“灵儿。”
“宫主?”
“去北边看看,见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记下来,回来讲给我听。”
“是。”
◇——◇
漠北凉都,吃早茶的客人唠嗑着。
“欸,昨晚你看到了吗?”
“看到啥?”
“北边,北边的天烧起来了!”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就像天上着火了一样,我还以为是太阳升起来了。”
“我怎么没看到。”
“又是一个老实人?”
“嗯?”
“睡早了吧,你没看到可惜了。”
“对,可惜了。”
晚睡的二人向早睡的那人投去同情的目光,摇着头,也不知在叹息什么。
云吞店铺处,秦梵顶着一对黑眼圈出现在胖瘦二捕快面前。
瘦捕快撇了眼胖捕快,眼神示意他先开口,后者视若无睹,埋头喝了口汤。
胖捕快不愿当出头鸟,瘦捕快只好自己出言关心秦梵,开玩笑道:“头儿,您这是又到哪儿去颠鸾倒风了?”
秦梵瞪了眼瘦捕快,面色疲惫着,因为道人是他带回去的,上面的人把照看道人的事情一股脑的全丢给了他。
那道人也是一身贱骨,皮痒的很。
一会儿嫌弃吃的不好,一会嫌弃睡的不好,跟个二大爷似的,把秦梵呼之来挥之去的,折腾了一宿。
若不是道人头上有人,是官府的贵客,秦梵早就把他按在地上使劲摩擦,让他体会到什么是社会的残忍!
哼了口气,秦梵对着店铺老板喊道:“两份混沌,一份打包!”
“好嘞,差爷您稍等!”
瘦捕快敏锐的察觉到秦梵的语气里带着火气,识相的没再说话。
低头喝汤的胖捕快忽然插嘴:“头儿,给那道人带早餐?”
秦梵面色一黑。
瘦捕快心中叫糟,暗地里却是偷着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胖捕快意识到自己失言,含着混沌的嘴巴哆嗦了一下。
余光瞥见瘦捕快嘴角压着的窃笑。
他深刻的意识到。
在你倒霉的时候。
笑你的。
笑的最欢的。
不是你的敌人。
而是你的兄弟。
秦梵没有表现出愤怒的神情,也没有破口大骂,混沌端上来后,囫囵吞枣的吃完,站起身,道:“走了!”
另一份混沌确实是给道人买的。
那道人一大早便往桂花巷跑去了。
走的时候嘴里还嚷嚷着自己只是一时大意,要一雪前耻什么鬼的。
道人去桂花巷自然是为了完成驱邪的最后一部分,秦梵作为官府指定的领事人,他必须过去看着。
一想到那种味道,就反胃……
‘不行,我果然还是得和县令老爷说说,干活可以,但得加钱!’
心里敲定主意,秦梵不再抑郁,带着两个跟班笔直的朝城东桂花巷走去。
另一边,抵达桂花巷的道人,木讷的站在巷口,他背负一柄桃木剑,腰间别着一袋糯米,仰头看着天,眼神迷茫。
昨日清晰可见的邪祟之气,此时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邪祟,没有固定形体的污秽之物,一般的邪祟是没有形体的,想要移动只能依附在人的身上。
昨日桂花巷内全部都是他留下的特殊的烟味,邪祟一旦染上无论逃到哪里都会留下特殊的痕迹,这也是为何他晕倒醒后没有第一时间返回的原因。
当然也有部分其他原因。
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僵尸。
他怕……不是,为了对付僵尸,他花了一晚上准备桃木剑和糯米去了。
但此时此刻,他却找不到任何邪祟留下的踪迹,眼前的桂花巷,清澈干净的如初雪一般!
“不可能啊。”
“怎么会呢?”
“这不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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