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他皱起眉头的,是这味道的浓重,即便在军中也是重伤员的程度,看来西门云的伤势之严重还是超过了他的预料。
前殿有几名太医正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后殿则不时有人影晃动,那味道正是从后殿一路飘出来的。
两人走过那几个太医,进到了后殿,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张最是醒目的大床,上面正躺着一个一脸苍白、没有丝毫活气的女子,正是西门云。而在床边站着两个男子,距离床最近的是太医令刘平安,他正在给西门云施针,稍微远一点的就是霍云最熟悉的皇帝,或者说曾经很熟悉。
在来的时候,霍云可以想象,皇帝对西门云的感情会让他陷入怎样的焦虑和惊惧,现在他觉得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现在的皇帝与其说是焦虑,不如说是糟糕,看上去他整个人的精神都很低迷,听到消息的时候急得连衣服都没有穿好,披上了一件披风就赶过来了,还没有见过皇帝这么失态。
“陛下!”霍云走到皇帝身上,抬手行礼。
皇帝转过头,暂时把注意力从西门云身上移回来,神情憔悴道:“哦,你来了啊!”他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在叹息什么。
“陛下,”霍云上前半步,低声问道:“淑妃娘娘怎么样了?”
皇帝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过头看了看刘平安和西门云,然后再次把头转回来,轻声道:“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淑妃的情况不是很好,”出来的第一句话,皇帝微微闭着眼,轻叹道:“太医们商量到现在还没有找出有效的医治方法,老刘也只能用草药和针灸暂时护住淑妃的心脉,朕已经派人出宫去寻徐小姐了,希望能够集她和老刘之力或许能够挽回淑妃的性命!”
“既是如此,那也只能等到那个时候了!”霍云对医道见识浅薄,性命攸关的时候更是不能妄加评论。
皇帝依旧愁眉不展的摇了摇头:“不是朕信不过他们的医术,而是老刘说,就算两人合力,想要救回淑妃也只有三成的把握!”
“三成?!”霍云也惊呆了,这数字远低于他的心理预期,现在刘平安和徐映雪已经是整个洛京城里最好的医者了,连他们联手也只有三成的机会,这也太让人沮丧了!
皇帝更是难过的抬手抚摸着额头,“朕已经让人把毅儿他们带走了,就是不想让他们面对那一幕。”说着,他仰起头无比怅然的叹息道:“朕是皇帝又如何?不过也是一个人,什么能够决定生死的权力?偏偏连妻子的生命都没有办法挽回!”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沉重、那么无奈、那么绝望。
“陛下!”这时候,霍云像是下定了决心,他严肃的看着皇帝,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臣或许能够帮上忙,但需要陛下的允许!”
“你?”皇帝现在也顾不上什么了,立刻道:“你有什么主意么?快说!”
“陛下……”霍云也知道事不宜迟,他附在皇帝耳边低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