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打紧,她早已熟悉了这屋里的每一个细节。可是冢宰反常的热烈却是她始料不及的。
直到被他压到身下,霜娥才第一次知道,忘忧真是天下第一的灵药。玉人一样冰冷的荀朗在药性起时,身体也会像炭火一样烫。大概是这一晚的忘忧熬得太浓了,荀相的心着了火,而少女霜娥自然成了最好的解药。
可不知为何,当霜娥的手战战兢兢抚上荀相的身体时,他又把她的手拉了下来,仿佛是嫌弃那双柔夷太过纤巧稚嫩。
“尊神……”
她又惊又羞,话都在打颤。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可荀相的声音竟是那样温柔。
“唤我子清……”
“子……子清……”
“再喊一遍。”
“子清。”
“好乖。”他死死制住她,如同猛兽捕获猎物。他的呼吸就在她颈侧的动脉上,仿佛就要这样咬下去,“你想要我么?离得开我么?”
霜娥愿意就这样被他咬死。
这压制与诱惑都是少女不曾体验过的,她早已迷乱,唯命是从。
“我要你。离不开你。”
他用颊轻轻摩挲她的脸,语调越发谦卑:“那一只找不回来了。我替你找的,都比那一只更加健壮聪明。你喜欢么?”
“什么?”
霜娥听不懂,荀相一定是烧糊涂了。
“金雕。”
霜娥还是不明白,可她却乖乖配合说了“喜欢”。
于是,压制停止了。
荀相陡然住手,翻身躺到了她边上。
他“呵呵”笑着,笑得霜娥莫名其妙。
“丫头,你知不知道,你是第几个了?能不能争气点给他们生一个?这一切有多烦人你知道吗?”
霜娥听自己的表哥说过,不只是秦家,景初新政后,因为荀朗青云直上,各世家为了争取丞相的助力,都曾送去女宠,指望联姻。丞相是个圣人,荀家又根基未稳很需要各家帮衬,所以总是不偏不倚,雨露均沾。
可是不知为何,竟没有一个女子能有福气怀上荀家的根苗。
原来表哥不曾说谎……
像是故意吓唬姑娘,荀朗那只残缺的手开始轻轻勾勒她胸前的曲线。
“为什么来?我有什么好?”
“我……我喜欢你……”
黑暗能让人恐惧也能叫人无畏,霜娥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竟大着胆子捂住了自己心口上的那只手。
“什么?”
“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七年前的春天,你来雍州买马,我们在表哥家里见过,你还给了我……一块桂花糕。你大概不记得了。那时候我才十岁。”霜娥老老实实招了自己的“隐疾”,说得几乎要哭出来,“他们都说我是……是花痴……”
荀朗一定摸见了她剧烈的心跳,也听见了她轻轻的喘息。
不知是哪一个让他扫了兴,他起身撇下了瑟瑟发抖的少女。
“你走吧。让你表哥换个人来……重新排队。本座愿意伺候各种货色,就是……不睡‘花痴’。”
傅霜娥终究没能派上用场。
她含羞带悲地回忆了好几遍,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一夜,荀朗把她当成了旁的什么人。
霜娥知道那人一定曾经让荀朗寻过一只“金雕”。
那人是谁呢?
难道是那一回撞进来的,穿男装的那个妇人?霜娥记得,她是头一回看见冢宰被吓白了脸色。
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
总不见得是眼前屋里的这个小女娃吧?
这女娃大概只有三四岁,坐在荀朗怀里,眼泪汪汪,轻声撒娇。
荀朗的眼中满是温柔与怜爱。
这女娃也有双和那妇人一样晶亮的大眼睛。
难道她是……
冢宰的女儿?
困扰荀家多年的问题,终于被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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