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开始小心摩挲,大胆揉捏,肆意整理他的“家徽”。
她咬着牙,心跳如鼓止不住发抖。黑暗里,虽见不着她眼角眉梢泛出的情|潮,却能听见她努力克制的低喘。
他轻轻舔上她的耳垂,合着眼,细细品尝她身体的恐惧,感受她如何用濒临崩溃的意志抵御欲|望。
这种玩弄是他的恶趣味,比直接占有,攻城略地更加有趣。
猎物已经被扼住命门,他故意松了松手,然后,就在她略有平复的时候,修长的双指忽又轻轻夹起果实的最娇嫩处。
这一下……她是真的快要哭出来了,捂着嘴,努力掩住呜咽,只差喊出“饶命”。
笨蛋凤翎。
他暗忖。
她根本不明白,对他来说,被压抑的呼吸,要比肆意的浪|语更加诱|人。
他的唇角扯起一丝嘲弄。
忽然,她主动抬起手,抚上了他的手背,扣着手指,紧紧握住。
他有些惊讶,她的手又开始轻轻柔柔向下扯,趁他发愣的档口,她已转过身靠到了他胸前,死死贴住,让他再难举动。
“子清,谢谢你能忍我这个笨蛋这么些年。”
她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口气谦卑。
荀朗凝眉。
虽然裹着一层柔顺的“糖衣”,他却能清楚感觉到她的紧张和抗拒。
主公长大了,越来越狡猾。每回榻上厮混,总能既不伤体面,又不吃大亏,活像个游刃有余的倡ji。
她不吵也不闹,只用温柔恩爱的动作,便一次又一次,自自然然地避免了二人从相濡以沫发展颠|鸾|倒|凤。
两年了,他早已摸遍了她的身子,她却还能牢牢守住最后的城防。这种矫情,这种自欺让他十分痛恨又万般无奈。
他知道,只要鸿昭活着一天,主公大概就不会再属于他,可她又舍不得伤了与他的情谊,所以才一厢情愿地与他做一对相敬如宾的斯文夫妻。
荀朗冷笑。
晚了。
笨蛋主公……
我的手已经残了,再不能与你十指紧扣了。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身体还在发烫,心却渐渐冷去。他并不想强要,更不愿再自取其辱。顺着她的心意,温柔地抱住,是维持体面的最好态度。
他咬了牙,语气更加轻柔。
“我还要狐裘么?我自己不已经是只狐狸了么?笨蛋主公……你管这些鸡毛蒜皮做什么?”
“夫子该有个好娘子。没有好娘子也该有个好丫头,我……”
“你是怕我没有好衣裳穿,镇不住明天来闹的无赖?”
他笑笑说着这话的同时,也惊异于自己此刻竟然还能挤出笑来。
凤翎也笑了,她贴在他胸口,听见里头的心跳声,还是那样不急不缓,笃笃定定。
“真会有人来闹吗?”
“你猜。”
“我猜……不会。我们是在召请,又不是硬把他们的崽子绑来读书。”
“我猜也是。”荀朗摸了摸她乱蓬蓬的脑袋,“等天亮了,你与我同去吧?”
“去干什么?”
“孩子开蒙入学,你这做娘亲的也该去看看吧?顺便看看二十年后,会是哪些人陪着他驰骋逐鹿。”
凤翎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我可不想见他那些同窗。他们的爹妈……太难相处了。我在家找狐裘。一定找出来。”
她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应答,好像已经睡着了。
……
次日午后,当荀相坐在堂中听完宫中眼线的回报,回忆起晚间那场夫妻对话时,不由喃喃自语:“到日子了……或跃在渊……不安于室……”
“主公?”
一旁的征事裴综看见荀相发愣,便有些诧异。
荀朗回神,脸上露出的笑多少有些尴尬。
“哦……没什么。这个有趣……你也看看。”
裴综接过他手里的书册,打开去看,心上仍是不安。
裴综生于琴川,琴川不是中原富庶,裴家也不是高门大族。非富非贵的裴综一直有个崇拜的对象,就是惠帝年间差一点从士族手里“抢出龙女”的“煮海生”沈钦。
他也与沈钦有一样的才华和志向,却偏偏少了关键的资本——俊俏的相貌。像裴综这样长相平平的庶族士子不可能攀着女帝和宗室的裙带走入朝堂。他们若想参与政事,唯一可行的做法就是辅佐世家,成为入幕之宾。
裴综做了荀家的幕僚,却仍然离“煮海”伟业差上十万八千里。因为荀家只是空有贤德虚名,缺少钱粮军马的二流世家,裴综的小主公荀朗更是个被闲置神宫的年幼庶子。
裴综鞠躬尽瘁了二十年,直到景初年间,他才开始觉得,自己快要成功了。
因为该死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尸骨叠成的天梯终于把他的主公引上了高位,只差一步,这个从来不为人看好的荀家庶子就能履至尊,制六合。
“景初六年,冬,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乡人刻其石曰:‘紫骝行,碧梧倾’。东皇闻之,遣御史逐问,尽取石旁居人诛之,因燔销其石……”
裴综轻轻读出书册上的字,不由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