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夕阳真是绚烂美丽,比往日的都要让她心醉。落日已然西沉,人力再难挽回,纵有倾城之貌,难倾顽愚之心。她才不要继续躲在别人的阳光里取暖。
不论天子会怎样修理她的主公,绮罗都决定袖手远去再不旁观。
他是她的主公,就只是她的主公。从今以后主公与夫人的事,再也与她“无关”。
那抹娇艳背影让凤翎也觉美丽异常,她轻轻叹了口气,回神发现鸿昭已经被押到近前,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主公,不知要如何处置?”
高幼安低声请示,只求快点了结这桩狗屁倒灶的公差。
……
密林里,绣衣使为天子把住道口,隔离出一处山坡作为审讯的场所。凤翎仍是戴着代面,开始一本正经修理摄政。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寻你算账?”
鸿昭躺在地上,手被缚在背后,望着蹲在身边的天子,坏笑道:“你喜欢射虎,那你可知道猛虎是公的凶还是母的狠?”
“什么?”
凤翎莫名其妙,鸿昭嘴角一牵。
“母的嘛。因为要护崽啊。”
“你?!混账东西!”
天子腰间的含光短剑终于出窍,狠狠插到了摄政耳畔的泥地里。
摄政不慌不忙,笑得越发温柔。
“能被你咬死,也算没有白活。”
凤翎心口一跳,讪讪地躲过他热辣的眼神。
“秀衣使已然查明。郡主果然有了身孕。看来这二年,东皇殿下没有闲着,确实是开枝散叶了啊。”
“呵呵。”
鸿昭一言不发,只是坏笑,笑得天子火冒三丈。
“你笑什么?!”
“开枝散叶了,能不高兴嘛。”鸿昭的口气轻佻而讨嫌,剑眉微挑,仿佛十分得意,“我……哎呦!痛死了……饶命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就结结实实骑上了一只,不对,是一位天子。饶是皮糙肉厚,脑满肠肥,鸿摄政还是被坐得几乎压扁,痛得哀声求饶。
凤翎没有心情看他的惨相,早已柳眉倒竖,俯身握住剑柄,微微下倾,将剑刃压近摄政的脖颈,仿佛要将那讨厌的脑袋铡下来。
“你什么意思?!难道还真是你,是你……”
青鸾面具直逼摄政的脸面,鸿昭可以想见面具底下她的脸已经涨红得仿若桃李。
“是我什么?”他压低嗓子,恶意地挺了挺腰身,用小腹挤了挤了天子的双腿之间。丝毫不顾颈间已经被割出一丝细细血线。
凤翎一惊,慌忙抬手抽回剑。
鸿昭乘胜追击,又抬腰去磨蹭她的身体。
这一下,真是要了天子的老命。
一种久违的刺激从身下传来直冲腰际,皮肤上顿时渗出了薄汗,手骨发软,差点连剑也我不住了。她忘了,屁股底下的男人是奸贼鸿昭。她的克星,只有这个奸贼的触碰才能引起她身上这种奇怪的反应。
自己此刻的吃相实在难看而又暧昧,竟然与他二人在丹穴山初尝云雨时候的姿势一模一样,加上鸿昭被捆住了手,她又气势汹汹手握宝剑,旁人看来,她的行为简直就像是要强暴摄政。
“开枝散叶么?”见她发愣,鸿昭又故意挤了一下,眼睛微眯,哑着嗓子问,“快些吧。”
鸿摄政这匹“色马”实在是骑不得,凤翎吓得挺直腰,在摄政贪婪的眼光里,狼狈地从男人身上翻下去。
“怎么了?”
鸿昭有些怅然。
凤翎扔掉剑,低着头,一言不发,伸手往自己怀里摸索。鸿昭以为她要宽衣解带,越发口干舌燥,这才觉出双手被缚的坏处,竟然可怜巴巴哀求道:“乖,还是……让我来吧。”
天子并不答话,自怀里掏出一粒药丸,捏在指尖,以肘压制住男人的肩头,重新将他按到地上。
“吃下去!”
她将药丸送到他嘴边,狠声命令。
“什么?”
鸿昭有些诧异。
凤翎冷哼一声道:“治你的良药。据说当年天狐郑桓服食此物后整整十年不能生育。你若想活命,每隔三年就要吃上一粒。”
“雷公藤!?”
鸿昭听了,吓了一跳,忙要起身,却被婆娘狠狠压住。
“你怕什么?!吃罢此药,你这混球照样可以风流快活的。只是不能再留子嗣。”
“你疯了?”
鸿昭见她狠声恶气,不像说笑,便要挣扎。不想她竟陡然生了力气,死死按住他的锁骨。
“你说的不错,我是一只母老虎。男儿爱后妇,女子重前夫。攸宁美艳,你宠爱她乃是人之常情,我才懒得去管。不过有一点。若你与旁人留下子嗣,便会威胁到我的骅儿。”她倒吸一口冷气,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悲伤与愤怒,“我的骅儿……谁也不能害他。你……就更加不能……”
鸿昭敛容,深深凝望着她,缓缓道:“真是傻妞……什么前夫后妇。你忘了,我曾发过毒誓。今生今世,你只有我,我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