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咯在坚硬潮湿的石砖上,又冷又痛,一阵刺鼻的霉味冲进鼻子,呛得他眼泪直流。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狱卒把死狗一般的“九爷”,拖走了,一点点拖到了回廊的尽头,消失在石门的后头……
不管你是大盗还是公子,男倡还是贵人,进了锁龙潭,都一样会被吃得尸骨无存。
“九爷好走,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石悦照着戏本子里的江湖规矩,在心里默默喊了这一句,算是送别了这个为期半月的“朋友”,怆然闭上了眼睛。
石门被重重关上了
……
死狗一般的九爷陡然醒来,成了一条活龙,抬起手,照着狱卒的脑袋就是一记:“兔崽子!手也太重了。”
刚才还颐指气使的狱卒,已经趴在地上软成了一坨:“廷尉大人赎罪。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滚蛋!”
“凌大盗”,哦,不对,是廷尉陈凌大人,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算是饶过了不知轻重的属下。
那狱卒赶忙滚了。颇为庆幸,杀人不眨眼,专门研究景朝十大酷刑的陈大人竟能拿自己当屁给放了。
其他几个见此情形,赶紧围上发了臭的顶头上司,忙着帮他更衣洗漱,递上美酒。
陈凌装了半个月的囚犯,其他什么都不想,就是馋这一口醇酒,便仰着头灌了一口。
“待会儿陛下到了,记得……”陈凌蹙眉吩咐。
“大人。皇帝陛下已经到了。就在白虎堂……”
“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陈大人一把推开犹在抖抖索索回报的下属,自顾系起官袍就往白虎堂去了。
陈凌终于见到阔别一年的安王凤翎,不对,她已经是当朝的天子了,正穿着紫红色的帝王常服,笑盈盈站在森严的白虎堂,等着她最信任的老部下。
“子超。”
陈凌敛容正色,恭敬地行起了三跪九叩的大礼:“臣,龙诏廷尉陈凌,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
“别啰嗦了。你怎么和那些京官一样。”天子止住了陈都尉的行礼,笑嘻嘻拉起了他:“子超,事情要紧,只好委屈你亲自出马了。问得如何?能不能用?”
“嘴挺紧。大概还是个材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