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翻翻眼,认真想了想:“应该不能。我脑子不好,管不了那么些杂事。”
鸿昭笑了。
“这才是陛下的圣明之处。运筹帷幄,攻城略地是臣的事。镇国抚民,不绝粮道是太师的事。陛下是高高在上的主公,并不需要懂得那么些走狗的门道。”
“你这算是在恭维我吗?”
“是的。臣有时候也很想做个满嘴抹蜜,能讨您喜欢的佞臣啊。”
鸿昭故意扮起了可怜,引得凤翎白了他一眼。
虽是仲春,黎明时分的寒凉,却比冬日也不差。一阵冷风自窗缝吹入,凤翎甚是难看地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道:“既然郑狐狸已经有了兵,那我来甘泉这么些天,怎么也没见着他的军队?”
“怎么没见着?那晚在何村,咱们不还坑了人家两行人马吗?”
鸿昭的口气轻飘飘的,他开始趁天子走神的功夫,把她拽回自己的怀里。
“那些金乌匪徒?!”凤翎惊得瞪大了眼,“他们不是些流寇吗?”
“收编约束的流寇,就是兵士。失去控制的兵士,就是流寇。郑桓也想学我招募金乌营,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军纪松散,无有组织,放任兵士成了匪徒。这倒给了高澈练兵的机会了。”
天子听他这一番解密,已经彻底愣了神,恍惚间,觉得有个暖乎乎的东西附上了自己,便本能地跟着这温度,乖乖坐回了他的怀里。
鸿昭心中难免得意,脸上却依旧平静无波,牵起她的手淡淡道:“哪知郑季常还不知收手悔改,竟然问你要什么募兵权,真是离死不远。你看看,手凉死了,又要重捂,能不能别再乱闹了?”
他将她的手包进自己的大手里。
折腾了一夜,凤翎十分困倦了,也没听他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这样挺舒服,也就不再挣扎,靠在他身上,眼睛失了神,全然把东皇摄政变成了自己的人肉靠垫。
真舒服,一直这样捂着就好了。她几乎就要陷入沉睡。
突然,她睁大了眼。
想到这种温暖也曾经捂热过其他冰凉的身体,她咬紧了牙,心上涌出一股酸涩。
“你不让我杀了他。是不是因为与他曾经……同气连枝……”
鸿昭的身体已经因天子的倚靠,而变得炙热,他小心啜吻她的后颈,在她耳边轻轻道:“你一定要杀了他?那有朝一日,你也必须要杀了荀子清。”
凤翎一惊,睡意全消,气得就要起身。
“食欲”已经被吊上来的东皇怎么会放她跑路?早已紧紧箍住了她的身体。
“胡说八道!”她只能立眉痛骂。
“我没有胡说。荀子清和郑季常其实是同一类人。”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的曲线游走。
“鸿昭,你敢再污蔑子清,朕……”她还没来得及发威,身上被他勾起的酥软就战胜了皇权天威,“放……放开……”
她开始轻轻颤抖,做起最后的抵抗。
“傻妞,你在崖州做的是什么?凤萱在这里做的就是什么。甘泉郑家、崖州荀家、隋州王谢两家、雍州成家……”他把她轻轻带倒,对上她莹亮惊恐的眼睛,“这些人,就是陛下的立国之本啊,还需要我继续罗列吗?”
鸿昭说的不错,景朝十六州早已是一个世族豪强林立,军阀各自为政的烂摊子。
荀朗与郑桓只是其中的两个代表。而她自己也是靠着崖州荀家的势力,才顺利长大,走入长安城,坐上宣政殿的。
“不……不用了……”凤翎侧过脸,蹙起了愁眉,眼中忍住盈盈泪光,“我……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