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西边的确发生了一场大战。太傅鸿昭也确实去平叛了,且如城中传言所说是中了蚩尤王子的诡计,被围困三日。但这一切,都不过是太傅的一次将计就计。他以自己为饵,吸引了蚩尤主力,甚至做出哀兵之姿,投下文书,引动了慕容王族。待毒蛇出洞后,再与从南路突袭的前将军公孙傲一起,两面夹击,一举荡平了十万蚩尤军。蚩尤王慕容信连同他的子侄等一众贵族,都已经成了王师的俘虏,不日就要被押解回长安。
众人不知道,这两个新闻其实是一回事。
因为那引诱慕容信的文书,正是不明就里的凤藻写下的。当望舒姬在长安城做着君临天下的大梦时,上林苑的傻天子也学太傅玩了一招将计就计。七日来,他二人不断里应外合,终于获得了的完胜。
刺史们后悔没有及时抓住机会,可惜鸿耀之就要回来了,他永远也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
七日来,上林苑歌舞坊内和狩猎场中全都热闹非凡,东面的宫殿区却格外冷清。
帝君鸿煦已经在夏宫里无聊地等了许久,才在今天得到了这一连串天翻地覆的消息。原来他真的变成了笼中之鸟,池中之鱼,与外界完全断绝了。就连那个被自己骂得楚楚可怜的傻子,自得了他的家产后,也再不来招惹他了。
清凉殿……。
不正是夏宫的正殿吗?
凤藻受伤了……
想到那张风雅纯洁的脸,鸿煦的心收紧了。
即使再次冒犯天威,他也必须去看上一看。
“殿下,”清凉殿外的羽林郎慌得没有办法,只好连连拱手,“陛下是有严令的,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放肆!我是后宫之主,岂能由你们摆布?”鸿远之说着,便不顾羽林的挡驾就要往里硬闯。
守卫们哪里敢放?只得与帝君纠缠起来。
换回了常服的荀朗正理着腰间的玉带,从廊下悠悠走来,看到这场景也吃了一惊。
“帝君殿下?!”
“荀大人?荀大人您来得正好,快劝劝殿下吧。”羽林校尉见到救星来了,赶忙奔上来央告。
鸿煦看到荀朗那张春风般美好的俊脸,顿时蹙起了眉。
“殿下恕罪,”荀朗走近前来,深施一礼,“陛下的确有过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鸿煦冷冷笑道:“是吗?那长史大人怎么却能从清凉殿出来呢?原来长史大人不是。……任何人。”
荀朗直起腰,收起了笑意,凝视着鸿煦那双灼灼的眼睛。
的确是京城第一贵公子。这样明媚妖娆的眉眼,必然是让人心动的吧?
“我与陛下新婚燕尔,想要陪王伴驾本是人之常情,你们这些外人怎可阻拦?”不知为什么,鸿远之说出了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台词。
罢了,凤藻就在里面,生死不知。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他这个男宠头头,又何必顾忌脸面?
荀子清愣住了,脸色有些白,定了半晌,终于努力挤出一丝笑:“帝君教训得是。臣等不可插手,请殿下进去吧。”
他转身让出了路。
“大人?!”羽林郎仍想说话,却被荀朗抬手止住了。
鸿煦往清凉殿方向走去。
“殿下。”荀朗忽然又唤了一声。
鸿煦回过头,蹙眉望着他。
荀子清淡淡笑起来,风雅中藏着一丝孤傲:“陛下正在理政。您若执意要进去,最好先在旁静静等候。毕竟后宫。……不得干政。这不是外人的插手,而是臣子的劝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