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闭眼,咬咬牙,深呼吸,她再次发挥想象力把他当成一只猪。想起上次他过敏她帮他擦身的场景,她竟不由笑出声来。如此一来。擦身服务就更轻松了。
戚临君醒来的时候,天亮了。不过还早,因为夏天。天没亮透,病房内自然光线不好。他艰涩地睁眼,首先入目的是枕在他手心睡着了的钟意。他动了动手,想摸摸她的脸。看她眼睑下的黑眼圈,要么睡得少,要么睡得不好。
没有吵醒她的意思,但是她敏感得很,昨晚到凌晨三点都没有睡。依着他的手盼着他醒,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睁开眼发现是他的手在动,她猛然抓住他的手:“你醒了!”她朦胧的眼里忽然迸射出强烈的光。
“嗯,”他应,手指缓慢地动了动。滑过她的脸,“钟意,亲一亲我好吗?”
“嗯?”她抓住他的手,“我去喊医生,你醒了可是大事。”她欣喜若狂,好不容易醒了啊。
他重复:“我要你,亲一亲我。”他知道,他胸口的疼,他住在医院病房里。她在他床边守着,意味着一切都好了。可他怕这一切都是一个梦,还是要她亲一亲。感受感受她的温度,她的呼吸,她的碰触,她难得的温柔。
见他坚持,她没办法:“那我去洗个脸漱个口。”她按了按他的手。扭扭腰要站起来。现场才五点多,她才睡了两个多小时。
他病中依旧(www.hao8.net)清冷的眼睛死死盯住:“你难道不愿意现在亲一亲我吗?”
他都这样了,她再也不矫情,直接俯身,在他额头印了个吻。温热的呼吸一路而下,她吻上他的睫毛,他的脸,他的嘴。
而后隔开一点距离,她朝他笑得有如狐狸:“这样,够不够?”
“嗯。”他耳后发红,明明是蜻蜓点水的吻,他这是怎么了?
她顺手按铃,继续安抚他:“我现在去洗漱,然后给你洗好不好?”
“好。”他应她。
她关上洗手间的门后,他动了动手,想找手机。却发现。他根本不能乱动,只能在床上乱抓。唯有这样,他才感觉自己是刚做好手术的。
所幸,手术能解决。
她整理自己一向很快,给他洗毛巾却细致认真,笑着走出去。医生来得比她想象中的快,正在给戚临君做一些常规的检查。她站在原地,等医生检查完。
看见她出来,他就不消停:“不是说要给我擦脸吗,来啊。”
她碎碎念,这不是医生在不好意思嘛!不过,病患最大。她说了声好,就俯身。站在医生对面,轻柔地擦着。
他毫不掩饰地直勾勾望她,真的望进她的心坎里了。
她垂了垂眼,长而卷的睫毛盖住不可忽视的目光,收好毛巾站起来时,发现医生已经检查好了。她赶紧站直,问:“医生,他怎么样?”暗暗懊恼自己手脚慢。
医生三十岁左右,戴着金丝边眼镜,看着很是斯文。他微微一笑:“看来你们夫妻很是恩爱,很好,这就证明你会尽心尽力照顾他。他手术很成功,因而已经没什么危险了。我刚刚检查他身体机能都恢复力很强。一定是你,让他求生欲望很强烈。不过,毕竟是手术毕竟是危险地方边缘的伤口,该养的还是养。要是闷了,过几日你可以搀着他出去看看风景。”
她连连点头:“我一定好好照顾他,谢谢你医生。”
“不谢,我拿工资的。”医生见钟意愣住,笑言,“我开玩笑的,人已经没有危险了,你不用太紧张。”
“好的医生。”她捏了捏毛巾,她的神经是过于紧绷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我去忙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好好说话吧,时光难得。”
她想解释,可是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自然而然地觉得他们是夫妻,也就懒得了。她回眸,撞上他直白的眼神,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去洗毛巾。”
因为他还不能吃东西,护士到点会给他挂营养液各种,她就不急着去买早饭。
她出来后坐在他的对面:“我陪你聊聊天?我小时候会玩牛筋,我给你变花样?对了对了,以前有人教过我变魔术,我会点皮毛,给你表演?”
“聊天吧。”他说,头在枕头上蹭了蹭。躺着不能动了,他才发现自己是好动的。
她移了移椅子,离他更近了:“想听什么?”她笑得眉眼弯弯,脑子里回忆微博上各种段子手的搞笑言论。养伤是很沉闷的事,她必须找点乐子不是?
“说你消失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他其他的不关心,就想知道她怎么了。
“你知道,我这个人比较独来独往。我两年前才从美国回来,本来说是故乡,可朋友就秦然一个。我在影视学院,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要上位吗,费尽心机上位?因为,我想站在最最最光芒四射的舞台上,唱一首歌。”
“什么歌?”他问,“为什么?”
戚临君是商场上闯荡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见多了。他一直没太看清楚钟意,但他现在可以感觉到,她愿意对他坦诚,因此循循善诱。
“一首情歌,好像是原创的,我之前百度了一下没有任何信息。”她回答,“我从小没有父母,姑姑也忙,都是花钱雇来的奶奶照顾我。突然姑姑就让我去美国,突然她又让我回来,她告诉我。她让我做明星,让我大红大让我做到。我姑姑一直是个女强人,那天她哭得很伤心。然后我就让她再次左右我的人生,因为她一个人把我养大,没有她我不能活。”
他不曾想,她坚强到有时候简直厚脸皮的背后,竟是心酸的过往。他抬了抬手抓了抓的头发:“所以,你学得差不多来试卿卿,然后夏筱依的潜规则阻挡了你的路,所以你就找上我了?”
“差不多吧。”钟意抓了抓他的手,决定向他坦白更多,“你知道我很聪明啊,我只学了两年,但我是我老师的得意门生。卿卿的机会,也是她透露给我的。我本来以为啊,我需要什么潜规则吗?凭着我天生丽质,天赋秉异哈哈。在我试戏之前,我差点就结婚了。”
“结婚?”他口气一重,手僵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你已婚?”
他刹那之间想,他都为她死过了,不在一起不行了。他是抢婚呢抢婚呢还是抢婚呢?不过,她胆子怎么这么大,结过婚还敢招惹他?
“不,没结成。”她回,毕竟是三年形婚,她想着等着三年过去,就没事了。她还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敢乱说,“那个追了我好久的男人叫做白成轩。我这个人从小没朋友,缺乏安全感,他追我的时候好像很会讨我喜欢。我也渴望安定,我姑姑只要我完成目标,不管我中间干什么。于是就结了。不过我和他婚礼那天,看到他和我影视学院里最好的朋友在做、爱,我当时就砸花瓶了,不过我没让他们发现。婚礼现在,教父问我愿不愿意,我说不愿意,因为他不行。”
明明对他来说,她差点结婚不是好事。不过听她说她如何英勇地对付出轨的过期结婚对象,他忍不住笑出来。果然有点她的风范,不过他望着她,她当时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然后婚礼没了?”他轻声问,手指再次覆上她的手,轻轻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