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和肖国兵俩人相互正在做着战后总结,通过此次总结,林威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战场经验的匮乏,见识了敌人的狡猾,战争的残酷。
“好了,今天晚上就谈到这里,明天可能会跟敌人正面交火,晚上休息好。”
想到跟这么多死人睡在一起林威就直皱眉头,“这里到处都是死人,这怎么睡?”
“在死人堆里睡觉有什么可怕的?一堆不会动的尸体而已,难道他们还能比全副武装的敌人可怕?”肖国兵穿好烘干的衣物,靠在崖壁上休息。
林威瞥了眼闭目休息的肖国兵,小声嘀咕道:“真够变态的,这么多死人居然还能睡的着……”
他也不是怕有鬼找自己索命,只是想到与这么多尸体躺在一起,心里有点忌讳而已。
林威走到崖洞一边,尽量避开地上这些不堪入目的尸体,他坐在地面上,脱下袜子和鞋子,用刀尖挑破脚掌血泡。
把一个个血泡挑完后,他将步枪搂在怀里,侧过身体靠在一块岩石上半寐着。
他睡觉还抱着枪,当然不是怕敌人诈尸复活;枪是军人的第二生命,枪必须处在自己能够摸的到地方,要时刻保持警惕性。
第一次在这种“特殊”环境下睡觉,注定是难以入眠的,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跳出今天杀人的经历,一幕幕血腥让他辗转难眠。
十分钟,半小时,一个小时过去了……
内心挣扎了许久,林威渐渐有的困意,意识进入到迷糊状态。
林威从未想过自己杀了人之后还能心安理得吃的下去食物,也不会知道自己与死人同眠居然还能幻想出令人渴望和迷恋的春梦……
第二天破晓,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彻夜的骤雨和狂风总算都消停了。
风雨交加的恶劣天气蹂躏了这片森林一晚上,野花、枝叶,被打的七零八落,各种杂草植成片倾倒,仿佛被抽离了茎干,处处是凋零、寥落。
一夜雨润,崖洞口长出一片绿甸甸的青苔,洞中的篝火堆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堆焦黑的木炭,缕缕烟雾往洞口散去。
李威睡的正酣,双腿无意识的夹紧枪托,把枪紧紧箍在怀里,上下抚摸着枪身,亲密无间真像是拥抱着恋人,脸上流露出痴汉般的淫笑与饥渴。
过了片刻,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几缕曙光射进崖洞中。
亮光在肖国兵眼皮上晃了晃,虽然阳光不毒辣,不过在黑暗中久了一点点光都显得刺眼,他翕动着鼻尖,微微睁开眼睛,慢慢适应着光线。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林威的旁边,轻喝道:“起来了,该出发了!”
林威从朦胧中醒来,擦拭了一把嘴角的口水丝,起身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你去砍几根树枝来,要湿一点的……”
“哦。”李威应了一声,也没问到底用来干什么,接过开山刀,转身向崖洞外走去。
肖国兵把木炭清理到了崖洞口,找来一些容易燃烧的布条点燃,然后将地上的一包包毒品集中在一起。
没过一会,李威就拖着一根带枝叶的枝干回来了。肖国兵用开山刀把枝干砍成一截截,丢进了火堆中。
看到肖国兵把毒品丢到火堆中焚烧,李威似乎明白了对方想干什么了。潮湿的树枝,加上毒品的化学物质可以产生大量的黑烟。
“兵叔,你要用烟雾发信号吗?”
“现在是白天,天气晴朗,烟雾散的快,边防哨卡的瞭望哨应该可以看的到……”
滚滚浓烟从火堆中升腾而起,渐渐地,黑色烟雾笼罩了这片山林,周围都是毒品散发出来的臭味。
“走!”
林威从尸体上脱下双鞋子换上,跟着肖国兵出了崖洞,俩人沿着山脚跋涉向前。
沿途李威采摘了一株草药敷在了肩膀伤口上,现在肩膀伤浮肿已经消腿,活动自如。
经过大雨的洗涤,林中散发出泥土的芬芳,花草在雨露的滋润下,又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一派盎然生机的景象。
路上都是低矮的绿色蕨类,密集一片,在俩人匆匆掠过踩踏下,蕨草左右微倾形成一条小径,露水浸湿了他们衣身。
俩人在陡峭的山路上蹒跚行走了十几分钟,一座高峻突兀的山崖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山崖周围群山逶迤,山势峥嵘磅礴。
山崖脚下灌木丛生,藤蔓纵横,林威抬头仰望,山崖高耸,崖壁光滑陡峭,崖顶薄雾环绕,最少上百米的高度。
看到这么险峻的山崖,李威心里就有点发怵,眼下没有攀登的辅助工具,也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徒手攀登山崖他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徒手攀登危险性很大,这样的运动对攀岩技巧要求极高,同时也是对心理考验的极大挑战,每年死在极限攀登上的人不在少数。
“敢不敢徒手攀登上去?”肖国兵从崖顶收回目光,侧过身问着李威。
“你敢我就敢,爬上去是勇士,摔下来是烈士,我李威怕个锤子……”林威用豪言壮语掩饰着心中的害怕。
林威的体力和耐力应该是没问题的,为了保险起见,肖国兵又耐心跟他讲解了下攀登技巧。
“攀登的时候,要注意动作选踏脚点,要利用崖壁的裂缝、凹凸部借力向上……”
“兵叔,放心吧。我都记在心里了。”
肖国兵选了一处适合攀登的崖壁,四肢协调舒展开,手臂借助崖壁的凹凸部,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向上攀登上去。
山脚下的林威看着动作娴熟蹭蹭往上的肖国兵,没一会就攀登到了五六米的高度,他那敏捷的身形就像一只猴子。
李威把枪斜背在身后,效仿肖国兵攀爬动作,身体放松贴在崖壁上,然后双脚蹬在凸出的石壁上,手抓住石壁慢慢向上移动。
攀登不单单只靠体力和胆量,同时也得具备技巧和耐力,像林威俩人这种徒手攀登,危险是不言而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