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父迷迷糊糊摸摸身边的被窝,摸到一手凉爽,咯噔一下跳起来:老婆子莫非找老大家的麻烦去了?
进京后他们听到了不少关于罗绮年风流浪荡的传言,他是不信的,也许是罗绮年生意上的对手打压她,也许是得罪了什么人,也许是韩轩的敌人乱他后院。可是韩母那个没脑子的信啊,要不是他压着,定然在大门口嚷起来。
急匆匆穿衣穿鞋,来不及抹把脸就往罗绮年的院子跑去。
因为家里的人渐渐变多,罗绮年买下宅院左右人家的屋子,把三进的小宅院扩大到三进大宅院,因此韩父从他住的正院跑到罗绮年的后院要不少时间。
“爹,您休息好啦?”
罗绮年笑眯眯把一杯白开水推给韩父:“爹若想喝茶喊春燕泡去。”
“白开水就好。”从罗绮年发自内心的笑容,韩父知道韩母没有跑过来闹,悬着的心落地了,“快生了吧?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让你娘给你做。”
“谢谢爹娘关心,家里厨房备着呢,菜蔬一天两次从庄子里运来,肉菜也是新鲜的,点心卫姐姐包了,没啥子特别馋口的。”
“倒是爹和娘,有想吃的尽管吩咐厨娘做。家里新来了个江南的厨子,做出的吃食与京都和咱老家的口味不一样,爹今晚可要好好尝尝。”
摸摸肚皮,神态温柔慈祥:“这个孩子乖得很,下个月月底就能和爷爷见面了。大夫和有经验的稳婆都说是个调皮小子,偏团团喊妹妹。不管是小子也好,闺女也罢,我和轩子都喜欢。”
“轩子去梅县赈灾了,忙里偷闲给这孩子取了几个明儿,说若是闺女,小名就叫瑶瑶,大名韩昕芸,希望她一生幸运平安。”
“她很幸运呢,没出生就有了大名小名儿,她哥哥姐姐几个快十岁了还没有大名呢。轩子起名太墨迹,回头他回家了,爹您记得催催他啊。”
吧啦吧啦一大车话,没有一句是附和他说的有想吃的东西喊韩母做的。韩父垂下眼睑:到底生分了,以前称呼你,现在敬称您。
心,空落落的,堵闷闷的。偏偏面上还要笑盈盈。韩父没有一刻觉得时间如此难熬,一息一刻缓慢到令人窒息。
“爹来找团团玩耍的吧?那个调皮鬼啊,拉他奶奶去厨房偷吃了。”
韩父忙不迭说:“哈哈,让我去逮他们,唬一唬。”
“夫人……”春燕瞧韩父佝偻远去的背影,不忍心:“老太爷对您极好的,您……”
“闵老大夫来了没?”她也不愿意和韩父生分,可是也做不到与以前一样了。韩父也一样,对罗绮年心怀愧疚,做不到自然相处。
既然都做不到,不如客客气气。
“来了好一会儿了。只不过罗老太爷没睡醒,一直在客厅等着。”
终于见到闵老大夫,罗绮年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笑道:“终于请来闵老大夫了,不容易啊。”
旁边闵斓轻哼:“小罗大夫嫌在下医术不精?”
“哪里哪里,闵小大夫青出于蓝胜于蓝,我岂敢小觑?”
闵斓心里舒服了,跃跃欲试:“我爷爷说待会儿先让我诊断,我看过后他再瞧瞧,试试我道行深浅,不知小罗夫人可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