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门,远远看见韩轩驾着牛车赶来。这牛车并不是家里的,家里的牛车韩钰他们一大早拉粪去了,这是韩轩跟村里人借的。
罗绮年迎上去,笑道:“才说家去喊你赶车呢。”
“什么情况?”
“腿断了,说镇上回春堂的大夫才能治的好呢,不然得瘸。”说着,她压低嗓音:“我娘不乐意,正打让我们出诊费的主意呢,你等下别大方应承。”
韩轩没吱声,他家媳妇儿他了解,心软她数第一。
“娘,车在门外,收拾收拾咱早去早回。”
罗母掀掀眼皮子:“车来了,银子呢?”
“银子重要,还是爹的腿重要?”
“都重要。”
“床头柜左边脚第二块转头。”罗母爱干净,可是不喜欢自己动手收拾,经常叫罗绮年干这干那。有一次罗绮年垫着板凳擦柜顶,不小心摔下来,她的手肘正好磕掉那块砖头,露出里面的钱匣子。因为害怕,她谁也没有告诉。长大后她才晓得那是罗母的私房。
“你——你个贱皮子!”罗母慌张地看一眼罗父,哪知罗父神色淡漠,一点也意外。也不知他是早知道了,还是不在乎。
“那,那是我和你爹的棺材本,不能动的。”
罗绮年挑眉,看一眼罗父。罗父藏私房钱的地方她也知道,不过数量没有罗母的可观就是了。
罗父万年不变的木头脸微微不自然,嗫嚅:“孩他娘,家里余钱够我瞧病的,别为难孩子。”
哎哟,难得慈祥一次竟是为了保他的私房。
罗绮年撇撇嘴,唤韩轩进来抱罗父上车。她在车板铺了一张就棉被,以免路上颠簸腿骨错位。
“爹,牛捞上来了么?”罗绮年瞅罗父疼的嘴唇都失去血色了,微微心疼,找了个他关心的话题以分散他的注意了。
“不知道,应该还没有吧。”
“不行,我的看看去。咱家的大水牛值好几两银子呢,咱一年到头都攒不了。”罗母找到逃诊费的机会,一轱辘溜下车,动作麻利的不行。
“唉,我的亲爹诶,一头牛都比你重要哇。”
罗父脸色淡淡,不悲不喜也不气。罗绮年啧啧称奇,神人也。
罗母讪讪,手脚并用爬上车:“死丫头,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罗绮年撇撇嘴,一路无话直到罗父看了腿,抓了药,一行人坐牛车返家。路过猪肉摊,罗绮年大方地捡了好几根大骨头,并十几根排骨。
“二丫,割块肉。”罗父咂嘴,他馋肉了。
“老板,给我来五斤。”
“忒小气,割十斤你爹吃吃会死啊。”
罗绮年翻白眼:“一天吃的完?不臭了浪费。”
“炸成肉丸子一天吃几颗,半个月不会有异味。”
“爹受伤了,不能吃油腻上火的,以后我每天提半斤过去。”
“半斤不够塞牙缝的。”
“你牙齿不齐,缝儿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