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众人面色都不太好看,众人当中,张诚铭自然不必说,号称道门之首,其余三山诸派,要么本身就是道门一脉,要么就是与道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徐灿东打量了下众人神色,暗中冷笑,像他这样的修行世家,其实从人数上讲并不少,奈何大多数跟道门相比,还是势小力弱,更不必说台下两千多人,大多数都是散修,很难凝成一个整体,跟道门相抗衡。
如今形势巨变,从长远来讲政府恐怕也会鼓励修行,如果真有什么利益和资源瓜分,也只有紫阳观这样的庞然大物,才会分得其中最好最大的一块。而且看上去,紫阳观已经获得了政府的鼎力支持,如果能够,辽东徐氏也不想让这次盛会成了紫阳观的一言堂。
想到此处,徐灿东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薛云,薛云正好望过来,二人心照不宣地同时转移目光。
孙如海铁青着脸,还未出手,只见张诚铭身后飞身而出一位年轻道士,那道士一袭道袍,生的玉树临风,相貌堂堂。
只见这年轻道士横在疯僧癫道二人中间,剑未拔出,顺手挽了个剑花,却逼得二人不得不分立两边。
“二位前辈之举,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失礼仪,紫阳观赵兴扬在此,既然二位前辈如此兴致勃勃,我愿与二位前辈切磋切磋,抛砖引玉。”
身为观澜先生张诚铭的高徒,赵兴扬的名号一直很是响亮,尤其是论及年轻一辈,他被称为年轻一代修士第一人,坊间又传闻他自凤凰山中观剑,悟得一剑,连其师观澜先生看后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吾若晚生五十载,当避此子三舍。
方才那一道剑花,连剑都未拔出,却凛洌异常,又颇含道法,可见以赵兴扬的年纪而论,他的实力着实惊人。疯僧却对癫道人说道:
“癫师弟,你们都是道士,我怕你会下不了手,不如让佛爷会一会他?”
“如此甚好,这个小家伙不简单,听说是某位道貌岸然之徒的私生子,疯师兄务必小心,愚弟为你压阵。”癫道人嘴上跑火车。
赵兴扬闻言,目光如剑一般投向癫道人,如果目光能杀死人,癫道人已经万劫不复了。
即便如此,赵信扬强忍住火气,将目光移向疯僧人。
年轻人最是火气旺盛,容不得当面羞辱,见赵兴扬能够很快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疯僧人便知道此人绝对不好对付,当下他暗暗提醒自己,绝不可小看这位年轻后辈。
“那疯和尚恐怕会落败。”薛云的背后,伺立着他的次子薛人俊道。
“何以见得?”他的大哥薛人怀问。
“癫道人以羞辱之言刺激对手,自是心知对方极不好对付,以求激怒对付。刚才那一剑虽然只是虚招,但是却有股杀气,虚招随时可以变成实招,虚虚实实,既虚又实,恰当好处,看似没有破绽,令人难以分辨,看来这位紫阳观高徒已经初窥用剑的法门,这让他们感到十分忌惮。古人有云,两军相持,贵在胆气壮耳,未战而先怯,离败不远矣。”薛人俊道。
“呵呵,二弟真是我家的麒麟儿,依我看,所谓年轻一代第一人赵兴扬也比不上你。因为他永远也不知道低调两个字。”薛人怀夸奖道。外人不知道,明生不显的薛氏次子薛人俊,其一身实力早就超过了他大哥。
其实不久前,薛人怀还跟在赵兴扬的身后,让人一度觉得他是跟班,薛氏甘愿居于紫阳观之下。
然而自从薛家老祖现世后,薛氏立刻就不一样了,既不再依附于任何势力,又更加低调。这其中内情缘由,也只薛氏的核心人物才会知道。
“大哥谬赞了。”
这两兄弟说话声音极小,然而坐在不远处的张诚铭却轻挑眉头,冷哼一声,让他们二人感觉到一股看不见的威压扑面而来。
薛云呵呵一笑,轻拍坐椅扶手,发出轻微的声响,那传来的威压立刻消失不见了。
薛云向张诚铭隔空拱了拱手,表示他在为两个儿子道歉。
台下,吕远山念完了十遍清心咒,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笑道:
“这是抢戏啊。”
对面的左天赐面色也不好看,本以为是自己面子大,能够请动观澜先生,原来人家本来就跟政府穿一条裤子,本来就打算来的,为此他丹霞门可是付出了不少代价。
这倒不算什么,这一僧一道算是什么?抢戏也不是这么抢的,我丹霞门才是主角,我是借着为徒报仇之名来扬名立万的。
赵兴扬缓缓地拔出了紫阳剑,以指轻拂剑身,道:“此剑名曰紫阳,乃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奈何年岁太久,使用过多,难免耗损严重,所以对付你这酒肉和尚,显得太大材小用了。罢了……”
说着,他将剑扔向自己的道仆,手持剑鞘,笑道:“此鞘足矣!”
然而台上人影闪动,那紫阳剑还在半空中,被那人影半空截住。
张诚铭、薛云、徐灿东以及孙如海等,都齐齐变色,只因这人出现的实在突然,现场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人知道这人是何时靠近的。
“好久不见!”那人审视着紫阳剑,面带忧伤,淡淡地说道。
“又是一个抢戏的。”吕远山和白晓天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