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解释倒也合理。”钟魁想起师兄也曾经偶尔提起过这事,“这么说,以后就不会出现如吕祖、重阳这样大宗师?”
“不,天地循环,盈满则亏,否极泰来。自明朝立国以来,已有六百年,从其灭亡时算起,也有三百多年了,我预计修行盛世即将到来。”吕道长道。
“何以见得?”钟魁问。
“你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吗?”
钟魁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他是特例,既是因为血脉的特异,高深的功法,还有师兄这样的大能的指点,只要他自己不太笨不太懒,就能在修行之路上走的更远。
只听吕道长又道:“你还年轻,恐怕还没有这样的自觉。自我中年时代感知到灵气的存在,我一年比一年都感知道天地间灵气的浓度越来越高,尤其是几年前蒙你指点,踏入凝气境,对此更有体会。”
钟魁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又问:“还有什么原因,让道长觉得修行盛世即将到来?”
“另一个原因跟前一个原因也息息相关。古代修士修行,除了功法和自身勤奋之外,法侣财地,一个都不能少。‘法’自不必说,说的是功法,‘地’指的修行之所,古之所谓洞天福地是也,无外乎是一个能让人宁静致远并且灵气充足的地方,‘侣’指的志同道合之辈,可以是夫妻伴侣,也可以指的是师长兄弟,相互教益,还有一点,往往为今人所忽略。”
“财?”
“对,财力可以让修行安心修行,而不必担心挨冻受饿,身体不存,何以修行?但这只是字面上的理解。古人修行,需要必要的灵丹辅助修行,典籍中将灵丹描述的神乎其神,相对于内丹来说,灵丹属外丹,是用各种药材以六一炉,施以秘法,炼制而成。”
“药材或灵丹,本身就是财富,无论是自己培植灵药,还是外购,没有强大的财力,是万万不能的。药材何处来,必是集聚天地之灵气,所以当灵气越来越稀薄,同样的药材,药效千差万别,所以今天已经看不到了所谓灵丹,如果有,那一定是骗钱的。”
吕道长侃侃而谈,钟魁听来,若有所思,这个论断让钟魁茅塞顿开。
“除了不断的修行,我看不出还有什么长生的捷径,薛氏真的能成功吗?”钟魁问。
“这很难说。那薛氏以前只是小角色,薛云的实力以前跟我只是伯仲之间,联想到你跟我讲过的关于薛氏的种种,他既然以一己之力对抗秦仙姑和柳青的联手,将秦仙姑击成重伤,还能全身而退,其实力超我甚多。如果仅仅说他是从这些年从各家夺来的秘笈中找到的提升实力的方法,这个理由实在牵强。”
“你是说,他有可能依靠服用灵丹,来提升实力?”钟魁惊道。
“这是最可能实现的途径,不是吗?”吕道长反问。
两人泡了一壶清茶,盘膝在地毯上,坐而论道。从拍卖会上带回来的那块奇石,连同一个纸袋被钟魁随意地放在角落里,他一时还没空研究这块石头。
夜色渐深,已经是下半夜了,别墅区忽然停电了,漆黑一片。
外面有保安打着手电筒,牵着狼狗四处走动,一边注意安保,一边在寻找停电的原因。停电这种情况对于这片富豪权贵聚居区,极其罕见。
忽然一阵寒风,窗户徐徐打开,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道黑色的身影飘然而进,诡异地落在客厅落地窗下,恰如一片落叶。
这道身影并没有刻意隐藏,吕道长大喝一声,宽大的道袍随手一挥,半空中与那道身影的主人对了一掌,劲气在空中激荡着,发出一股沉闷的声响。
吕道长这一掌使出八成的功力,那人似乎功力稍弱,或许没有全力抵抗,被余势击出了窗外,吕道长跟着便飞出了窗外。
眨眼间,两人都消失在黑暗之中。
钟魁坐在地上,仍然没有动,放出神识,身为凝气境大圆满的修士,他的元神壮大,神识也随之强大。
吕祖云,天地视人如蜉蝣,大道视天地亦泡影。惟元神真性,则超元全而上之。其精气则随天地而败坏矣。然有元神在,即无极也。生天生地皆由此矣。学人但能守护元神,则超生在阴阳之外,不在三界之中。
一阴一阳谓之道,元神乃先天之神,禀赋于父母精血,它无思无虑,自然虚灵。神识则被看作是元神的外在体现,是后天形成的意识之神,是一种自觉意识,是借助于元神之灵以为用,包括一切意识、意念、思想、记忆和知觉等等。
钟魁放出神识,神识可以看作是潜意识和知觉的放大版和拟人版,如一座雷达,将整座别墅,包括前后花园包裹在一起,搜索着可疑目标。
这已经达到钟魁神识能力的极限,也就是不超过百米的范围。
在钟魁的神识中,他并不能清楚地知道一切信息,至少他不知道外面潜伏之人的相貌和年龄、体型,他只隐隐约约地听到四个人的心跳声,然后本能地分析出这四个人是否有威胁,这属于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前院有一个保镖,后院也有一个,另外还有一个坐在前门廊下,此刻都被弄晕了。还有一个人站在前院一棵香樟树下,一动不动,仿佛就生长在那里,这个人的呼吸绵长而悠远,几乎难以觉察到,钟魁的神识还是成功地锁定了这个人。
“调虎离山吗?吕老虎不在,但还有个猴子想做大圣。”钟魁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