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之战迫在眉睫,露西雅再次从掌心中拔出光剑。这一回,那剑型发生了变化,宽厚的剑面变得细长又轻巧,剑颚与剑柄也随之改变,看上去更接近东方型宝剑。
“你倒是现学现卖。”玄玉轻声嘀咕着。
“我看楚紊清的洚离很好用,这种形状也适合我这种柔弱的女子。”露西雅一改双手握剑的姿势,单手持剑直指米洛。
“反正光剑本就无形,你愿意怎样都可以,不过……”在这种紧张的状态下,玄玉仍忍不住调侃道,“把自己当柔弱女子,你不亏心吗?”
露西雅冷冷地瞥了玄玉一眼,回望不省人事的千里:“外表柔弱,内心坚强也好;外表坚强,内心柔弱也罢。世间每个女子都有不得已而痛苦的时刻,命运本就无情,你……”她话锋一转,直指米洛,“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仙女本就比人类的女子幸运不知多少倍,为什么还要做出那种事,去摧毁一个平凡女子的幸福?”
“你说的是杰里那档子事?”玄玉道。
“伊莎贝尔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只托付我做这件事,现在不问个清楚,等她被你收了可就来不及了。”露西雅的话中带着与玄玉一样的不可一世的自信。
“伊莎贝尔?”米洛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人。
“那是一个可怜的失去了心爱之人与孩子的女子,不得不被迫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屈服于命运的安排的平凡人类。虽然在你面前是渺小到微不足道的生命,但也有权力对你发出责问!你为什么那样做?为什么要杀死杰里?”
玄玉原想着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米洛的“空洞”,也就是俗称的命门。只要激怒米洛,使冰湖内的能量接近饱和,所谓“空洞”就会出现。这方法凶险至极,一个不小心反倒成了自己的催命符,毕竟很少有人像玄玉那样确信自己可以牵制住米洛撑到“空洞”出现。不过露西雅那番话一出口,玄玉就知道自己的计划被破坏了。
已接近盛怒的米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让玄玉多少感到一丝气馁,不过他很快就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了一种新的情绪,那是焦虑、不甘、紧张、痛苦,甚至委屈糅合而成的复杂情感,不经意间,似乎还有一种名为“悲伤”的影子一闪而过。
“真是有趣呀!”玄玉不禁感叹起来,他决定暂退其后,伺机而动。
“你……你这样的小丫头知道我什么?就凭你也有权指责我吗?”虽然打骨子里瞧不起好似玄玉跟班的露西雅,但因其触到了自己的痛处,米洛无法抑制想要控诉的意愿,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仙女变成了发着牢骚的平凡女子。
“你怎知身为仙女的我要比那些山野村妇幸运?就因为比她们活的久了些?就因为拥有魔法?可是这一切带给我的是无尽的孤独!在冰冷的湖水之下,看他们成双成对,恩爱有加。为什么偏偏我不能享有这样的男女,为什么单单只有我被困在这里脱身不得!”
“你难道都不清楚自己被困在这儿的原因吗?”
露西雅的质问让米洛的大脑一片空白,记忆深处,尘封的大门,开启了一条缝隙。曾经的天真烂漫,曾经的海誓山盟……那个时候,柔情蜜意,连天空都是浪漫的粉红色。可是,一道寒光闪过,鲜血迸出,溅了她一脸,她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倒了下去,衣服的前襟被血染红,刀口狰狞恐怖。“哐啷”一声,染血的匕首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喷到脸上的血好像硫酸一般,强烈的腐蚀和灼烧的痛楚,让她分不清是心更痛还是脸更痛!
“呵呵。”米洛冷冰冰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狂妖冥谷内,“没错哦,我想起来了。是因为我杀了那个负心汉才被关在这里思过。可是我从不后悔杀了他,那种男人,明明与我婚约在前,就因为见了森娜欧那个贱人一面,就被她的美貌所蛊惑,将我抛弃!你说这人该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