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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1 / 2)

 第一百七十八章

那猪八戒听见来请,对沙悟净道:“兄弟,你还不教下书哩,这才见了下书的好处。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TTZW365。COM-}(牛文小说~网看小说)想是师父下了书,国王道:捎书人不可怠慢,一定整治筵宴待他。他的食肠不济,有你我之心,举出名来,故此着金牌来请。大家吃一顿,明日好行。”沙悟净道:“哥啊,道是甚缘故,我们且去来。”遂将行李马匹俱交付驿丞,各带随身兵器,随金牌入朝。早行到白玉阶前,左右立下,朝上唱个喏,再也不动。那文武多官,无人不怕,都说道:“这两个和尚,貌丑也罢,只是粗俗太甚怎么见我王更不下拜,喏毕平身,挺然而立,可怪可怪”猪八戒听见道:“列位,莫要议论,我们是这般。乍看果有些丑,只是看下些时来,却也耐看。”

那国王见他丑陋,已是心惊。及听得那猪八戒说出话来,越发胆颤,就坐不稳,跌下龙床,幸有近侍官员扶起。慌得个唐三藏跪在殿前,不住的叩头道:“陛下,贫僧该万死万死我说徒弟丑陋,不敢朝见,恐伤龙体,果然惊了驾也。”那国王战兢兢走近前,搀起道:“长老,还亏你先说过了;若未说,猛然见他,寡人一定唬杀了也”国王定性多时,便问:“猪长老、沙长老,是那一位善于降妖?”那猪八戒不好歹,答道:“老猪会降。”国王道:“怎么家降?”猪八戒道:“我乃是天蓬元帅,只因罪犯天条,堕落下世,幸今皈正为僧。自从东土来此,第一会降妖的是我。”国王道:“既是天将临凡,必然善能变化。”猪八戒道:“不敢,不敢,也将就晓得几个变化儿。”国王道:“你试变一个我看看。”猪八戒道:“请出题目,照依样子好变。”国王道:“变一个大的罢。”那猪八戒他也有三十六般变化,就在阶前卖弄手段,却便捻诀念咒,喝一声叫:“长”把腰一躬,就长了有**丈长,却似个开路神一般。吓得那两班文武,战战兢兢;一国君臣,呆呆挣挣。时有镇殿将军问道:“长老,似这等变得身高,必定长到什么去处,才有止极?”那猪八戒又说出呆话来道:“看风,东风犹可,西风也将就;若是南风起,把青天也拱个大窟窿”那国王大惊道:“收了神通罢,晓得是这般变化了。”猪八戒把身一矬,依然现了本相,侍立阶前。国王又问道:“长老此去,有何兵器与他交战?”猪八戒腰里掣出钯来道:“老猪使的是钉钯。”国王笑道:“可败坏门面我这里有的是鞭简瓜锤,刀枪钺斧,剑戟矛镰,随你选称手的拿一件去。那钯算做什么兵器?”猪八戒道:“陛下不,我这钯,虽然粗夯,实是自幼随身之器。曾在天河水府为帅,辖押八万水兵,全仗此钯之力。今临凡世,保护吾师,逢山筑破虎狼窝,遇水掀翻龙蜃穴,皆是此钯。”

国王闻得此言,十分欢喜心信。即命九嫔妃子:“将朕亲用的御酒,整瓶取来,权与长老送行。”遂满斟一爵,奉与猪八戒道:“长老,这杯酒聊引奉劳之意。待捉得妖魔,救回小女,自有大宴相酬,千金重谢。”那猪八戒接杯在手,人物虽是粗鲁,行事倒有斯文,对唐三藏唱个大喏道:“师父,这酒本该从你饮起,但君王赐我,不敢违背,让老猪先吃了,助助兴头,好捉妖怪。”那猪八戒一饮而干,才斟一爵,递与师父。唐三藏道:“我不饮酒,你兄弟们吃罢。”沙悟净近前接了。猪八戒就足下生云,直上空里,国王见了道:“猪长老又会腾云”猪八戒去了,沙悟净将酒亦一饮而干,道:“师父那黄袍怪拿住你时,我两个与他交战,只战个手平。今二哥独去,恐战不过他。”唐三藏道:“正是,徒弟啊,你可去与他帮帮功。”沙悟净闻言,也纵云跳将起去。那国王慌了,扯住唐三藏道:“长老,你且陪寡人坐坐,也莫腾云去了。”唐三藏道:“可怜可怜我半步儿也去不得”此时二人在殿上叙话不题。

却说那沙悟净赶上猪八戒道:“哥哥,我来了。”猪八戒道:“兄弟,你来怎的?”沙悟净道:“师父叫我来帮帮功的。”猪八戒大喜道:“说得是,来得好。我两个努力齐心,去捉那怪物,虽不怎的,也在此国扬扬姓名。”你看他——

綍絪祥光辞国界,氤氲瑞气出京城。领王旨意来山洞,努力齐心捉怪灵。

他两个不多时,到了洞口,按落云头。猪八戒掣钯,往那波月洞的门上,尽力气一筑,把他那石门筑了斗来大小的个窟窿。吓得那把门的小妖开门,看见是他两个,急跑进去报道:“大王,不好了那长嘴大耳的和尚,与那晦气脸的和尚,又来把门都打破了”那怪惊道:“这个还是猪八戒、沙和尚二人。我饶了他师父,怎么又敢复来打我的门”小妖道:“想是忘了什么物件,来取的。”老怪咄的一声道:“胡缠忘了物件,就敢打上门来?必有缘故”急整束了披挂,绰了钢刀,走出来问道:“那和尚,我既饶了你师父,你怎么又敢来打上我门?”猪八戒道:“你这泼怪干得好事儿”老魔道:“什么事?”猪八戒道:“你把宝象国三公骗来洞内,倚强霸占为妻,住了一十三载,也该还他了。我奉国王旨意,特来擒你。你快快进去,自家把绳子绑缚出来,还免得老猪动手”那老怪闻言,十分发怒。你看他屹迸迸,咬响钢牙;滴溜溜,睁圆环眼;雄纠纠,举起刀来;赤淋淋,拦头便砍。猪八戒侧身躲过,使钉钯劈面迎来,随后又有沙悟净举宝杖赶上前齐打。这一场在山头上赌斗,比前不同,真个是——

言差语错招人恼,意毒情伤怒气生。这魔王大钢刀,着头便砍;那猪八戒九齿钯,对面来迎。沙悟净丢开宝杖,那魔王抵架神兵。一猛怪,二神僧,来来往往甚消停。这个说:“你骗国理该死罪”那个说:“你罗闲事报不平”这个说:“你强婚公伤国体”那个说:“不**事莫闲争”算来只为捎书故,致使僧魔两不宁。

他们在那山坡前,战经**个回合,猪八戒渐渐不济将来,钉钯难举,气力不加。你道如何这等战他不过?当时初相战斗,有那护法诸神,为唐三藏在洞,暗助猪八戒、沙悟净,故仅得个手平。此时诸神都在宝象国护定唐三藏,所以二人难敌。那猪八戒道:“沙悟净,你且上前来与他斗着,让老猪出恭来。”他就顾不得沙悟净,一溜往那蒿草薜萝,荆棘葛藤里。不分好歹,一顿钻进,那管刮破头皮,搠伤嘴脸,一毂辘睡倒,再也不敢出来。但留半边耳朵,听着梆声。那怪见猪八戒走了,就奔沙悟净。沙悟净措手不及,被怪一把抓住,捉进洞去,小妖将沙悟净四马攒蹄捆住。

却说那怪把沙僧捆住,也不来杀他,也不曾打他,骂也不曾骂他一句。绰起钢刀,心中暗想道:“唐僧乃上邦人物,必礼义,终不然我饶了他性命,又着他徒弟拿我不成?噫这多是我浑家有什么书信到他那国里,走了风讯等我去问他一问。”那怪陡起凶性,要杀公。

却说那公不,梳妆方毕,移步前来,只见那怪怒目攒眉,咬牙切齿。那公还陪笑脸迎道:“郎君有何事这等烦恼?”那怪咄的一声骂道:“你这狗心贱妇,全没人伦我当初带你到此,更无半点儿说话。你穿的锦,戴的金,缺少东西我去寻,四时受用,每日情深。你怎么只想你父母,更无一点夫妇心?”那公闻说,吓得跪倒在地,道:“郎君啊,你怎么今日说起这分离的话?”那怪道:“不是我分离,是你分离哩我把那唐僧拿来,算计要他受用,你怎么不先告过我,就放了他?原来是你暗地里修了书信,教他替你传寄。不然,怎么这两个和尚又来打上我门,教还你回去?这不是你干的事?”公道:“郎君,你差怪我了,我何尝有甚书去?”老怪道:“你还强嘴哩现拿住一个对头在此,却不是证见?”公道:“是谁?”老妖道:“是唐僧第二个徒弟沙和尚。”

原来人到了死处,谁肯认死,只得与他放赖。公道:“郎君且息怒,我和你去问他一声。果然有书,就打死了,我也甘心;假若无书,却不枉杀了奴奴也?”那怪闻言,不容分说,轮开一只簸箕大小的蓝靛手,抓住那金枝玉叶的发万根,把公揪上前,螟在地下,执着钢刀,却来审沙僧。咄的一声道:“沙和尚你两个辄敢擅打上我们门来,可是这女子有书到他那国,国王教你们来的?”沙僧已捆在那里,见妖精凶恶之甚,把公掼倒在地,持刀要杀。

他心中暗想道:“分明是他有书去,救了我师父,此是莫大之恩。我若一口说出,他就把公杀了,此却不是恩将仇报?罢、罢、罢想老沙跟我师父一场,也没寸功报效,今日已此被缚,就将此性命与师父报了恩罢。”遂喝道:“那妖怪不要无礼他有什么书来,你这等枉他,要害他性命我们来此问你要公,有个缘故,只因你把我师父捉在洞中,我师父曾看见公的模样动静。及至宝象国,倒换关文。那皇帝将公画影图形,前后访问,因将公的形影,问我师父沿途可曾看见,我师父遂将公说起。他故是他儿女,赐了我等御酒,教我们来拿你,要他公还宫。此情是实,何尝有甚书信?你要杀就杀了我老沙,不可枉害平人,大亏天理”那妖见沙僧说得雄壮,遂丢了刀,双手抱起公道:“是我一时粗卤,多有冲撞,莫怪莫怪。”遂与他挽了青丝,扶上宝髻,软款温柔,怡颜悦色,撮哄着他进去了,又请上坐陪礼。那公是妇人家水性,见他错敬,遂回心转意道:“郎君啊,你若念夫妇的恩爱,可把那沙僧的绳子略放松些儿。”老妖闻言,即命小的们把沙僧解了绳子,锁在那里。沙僧见解缚锁住,立起来,心中暗喜道:“人云,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若不方便了他,他怎肯教把我松放松放?”

那老妖又教安排酒席,与公陪礼压惊。吃酒到半酣,老妖忽的又换了一件鲜明的衣服,取了一口宝刀,佩在腰里,转过手,摸着公道:“浑家,你且在家吃酒,看着两个孩儿,不要放了沙和尚。趁那唐僧在那国里,我也赶早儿去认认亲也。”公道:“你认甚亲?”老妖道:“认你父王。我是他驸马,他是我丈人,怎么不去认认?”公道:“你去不得。’老妖道:“怎么去不得?”公道:“我父王不是马挣力战的江山,他本是祖宗遗留的社稷。自幼儿是太子登基,城门也不曾远出,没有见你这等凶汉。你这嘴脸相貌,生得这等丑陋,若见了他,恐怕吓了他,反为不美,却不如不去认的还好。”老妖道:“既如此说,我变个俊的儿去便罢。”公道:“你试变来我看看。”好怪物,他在那酒席间,摇身一变,就变做一个俊俏之人,真个生得——

形容典雅,体段峥嵘。言语多官样,行藏正妙龄。才如子建成诗易,貌似潘安掷果轻。头上戴一顶鹊尾冠,乌云敛伏;身上穿一件玉罗褶,广袖飘迎。足下乌靴花摺,腰间鸾带光明。丰神真是奇男子,耸壑轩昂美俊英。

公见了,十分欢喜。那妖笑道:“浑家,可是变得好么?”公道:“变得好变得好你这一进朝啊,我父王是亲不灭,一定着文武多官留你饮宴。倘吃酒中间,千千仔细,万万个小心,却莫要现出原嘴脸来,露出马脚,走了风讯,就不斯文了。”老妖道:“不消吩咐,自有道理。”

你看他纵云头,早到了宝象国。按落云光,行至朝门之外,对阁门大使道:“三驸马特来见驾,乞为转奏转奏。”那黄门奏事官来至白玉阶前,奏道:“万岁,有三驸马来见驾,现在朝门外听宣。”那国王正与唐僧叙话,忽听得三驸马,便问多官道:“寡人只有两个驸马,怎么又有个三驸马?”多官道:“三驸马,必定是妖怪来了。”国王道:“可好宣他进来?”那长老心惊道:“陛下,妖精啊,不精者不灵。他能过去未来,他能腾云驾雾,宣他也进来,不宣他也进来,倒不如宣他进来,还省些口面。”国王准奏叫宣,把怪宣至金阶。他一般的也舞蹈山呼的行礼。多官见他生得俊丽,也不敢认他是妖精。他都是些肉眼凡胎,却当做好人。

那国王见他耸壑昂霄,以为济世之梁栋,便问他:“驸马,你家在那里居住?是何方人氏?几时得我公配合?怎么今日才来认亲?”那老妖叩头道:“公,臣是城东碗子山波月庄人家。”国王道:“你那山离此处多远?”老妖道:“不远,只有三百里。”国王道:“三百里路,我公如何得到那里,与你匹配?”那妖精巧语花言虚情假意的答道:“公,微臣自幼儿好习弓马,采猎为生。那十三年前,带领家童数十,放鹰逐犬,忽见一只斑斓猛虎,身驮着一个女子,往山坡下走。是微臣兜弓一箭,射倒猛虎,将女子带上本庄,把温水温汤灌醒,救了他性命。因问他是那里人家,他更不曾题公二字。早说是万岁的三公,怎敢欺心,擅自配合?当得进上金殿,大小讨一个官职荣身。只因他说是民家之女,才被微臣留在庄所。女貌郎才,两相情愿,故配合至此多年。当时配合之后,欲将那虎宰了,邀请诸亲,却是公娘娘教且莫杀。其不杀之故,有几句言词,道得甚好,说道:

托天托地成夫妇,无媒无证配婚姻。前世赤绳曾系足,今将老虎做媒人。

臣因此言,故将虎解了索子,饶了他性命。那虎带着箭伤,跑蹄剪尾而去。不他得了性命,在那山中修了这几年,炼体成精,专一迷人害人。臣闻得昔年也有几次取经的,都说是大唐来的唐僧,想是这虎害了唐僧,得了他文引,变作那取经的模样,今在朝中哄骗公。公啊,那绣墩上坐的,正是那十三年前驮公的猛虎,不是真正取经之人”

你看那水性的君王,愚迷肉眼不识妖精,转把他一片虚词,当了真实,道:“贤驸马,你怎的认得这和尚是驮公的老虎?”那妖道:“公,臣在山中,吃的是老虎,穿的也是老虎,与他同眠同起,怎么不认得?”国王道:“你既认得,可教他现出本相来看。”怪物道:“借半盏净水,臣就教他现了本相。”国王命官取水,递与驸马。那怪接水在手,纵起身来,走上前,使个黑眼定身法,念了咒语,将一口水望唐僧喷去,叫声:“变”那长老的真身,隐在殿上,真个变作一只斑斓猛虎。此时君臣同眼观看,那只虎生得——

白额圆头,花身电目。四只蹄,挺直峥嵘;二十爪,钩弯锋利。锯牙包口,尖耳连眉。狞狰壮若大猫形,猛烈雄如黄犊样。刚须直直插银条,刺舌驸驸喷恶气。果然是只猛斑斓,阵阵威风吹宝殿。

国王一见,魄散魂飞,唬得那多官尽皆躲避。有几个大胆的武将,领着将军校尉一拥上前,使各项兵器乱砍。这一番,不是唐僧该有命不死,就是二十个僧人,也打为肉酱。此时幸有丁甲、揭谛、功曹、护教诸神,暗在半空中护佑。所以那些人,兵器皆不能打伤。众臣嚷到天晚,才把那虎活活的捉了,用铁绳锁了,放在铁笼里,收于朝房之内。

那国王却传旨,教光禄寺大排筵宴,谢驸马救拔之恩。不然,险被那和尚害了。当晚众臣朝散,那妖魔进了银安殿。又选十八个宫娥彩女,吹弹歌舞,劝妖魔饮酒作乐。那怪物独坐上席,左右排列的,都是那艳质娇姿。你看他受用。饮酒至二更时分,醉将上来,忍不住胡为,跳起身大笑一声,现了本相,陡发凶心,伸开簸箕大手,把一个弹琵琶的女子,抓将过来,傣咋的把头咬了一口。吓得那十七个宫娥,没命的前后乱跑乱藏,你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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