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儿不敢,老儿怕死,怕进来的是狼。
‘六合动荡三数年’
‘星宿更替何时归’
‘黎民水火近在尺’
“紫薇出世遥遥期”
‘遥遥期’
村长老儿让边上相对较年轻的几个老儿,抬着头领前去村后的小土坡,打算挖个等身坑,埋了这人,比起暴死荒野,这样也算是有个归宿。
今天天色明明姣好,可天上却下起沥沥细雨,村长老儿躲在草屋檐下,目光放在忙碌挖坑的其他老儿身上,呢喃,“怪哉怪哉,莫非有谁做了不逆之事,希望是老儿我多想。”
村长老儿一想到不逆之事,不由得觉得天道不公,他们不求别的,只求一世平安,这对村长老儿这种人来说,所求低于碎碎银,莫求高过一切切。
突兀,村长老儿感觉心中一痛,站立不稳,一手紧握心脏处,一手扶着草屋墙,大口吸气,脸色发紫,嘴唇发胀。一旁的闲聊的其中一位老儿见村长老儿的怪异之举,急忙上前,口中招呼正在挖坑埋葬头领的老儿,“出事啦,出事啦,老大壮你们几个快别忙活了,快过来瞅瞅,村长怎么回事啊,快,快啊!”
村长老儿是他们小村的主心骨,这次不给外边那群下跪求食的人东西吃,就是村长老儿出的主意,小村看中的不是谁谁谁的能力,看中的是辈分,年长便是村长。
这么多年来,无论对错,村长老儿说啥便是啥,这些没有半分学识的老儿也是听惯了村长老儿的差遣,村长老儿真不在了,那么这个小村子会夺食,会争架,会泯灭。
没有一位老儿愿意看到那种情况发生,可这小村子,也并未有医师。
“这可如何是好啊?老村不会死了吧?”
老大壮眯着眼,佝偻着腰,忐忑不安的说。
“你死了,村长都不能死。”
刚才大喊的那个老儿不善的回应老大壮。
“你要做啥子?你要闹?啷个子叫我死了,老村都不能死?我大壮的命不是命?”老大壮用尽最大的气力,推搡这回应老大壮的老儿,顺带一脚踢向那老儿的下半身,口里还不停,“要死?要死你去死,王八犊子。”
“你个臭蛋,烂水沟子里蹦出来的玩意,你玩阴的,你去死。村长的命就是你害的,你就最年长,你是不是想当村长报复我?是不是?啊?告诉我?臭蛋?”
两个老儿越闹越凶,其他老儿觉得不妙,将红了眼的两个老儿拉开。
那个老儿说的没错,村长死了,老大壮就是这个小村子的村长,老儿以前做过对不起老大壮的事,要是老大壮真当村长,他就不可能还有好日子过。
村长在这要命的状态下,回光返照般的抬起手,伸出一个手指头,手指苍老的不像样,指向后村小土坡那一具身体,顶着一张紫色的老脸,嘴巴咕噜噜的发出声音,“救救不能快”
说完,村长老儿便真正的死了,死在这场闹剧中。
老大壮蹲下身子,拿着村长逐渐僵硬的手掌,顺着手指头望去,那副面瘦肌黄,淋着小雨的身体,显现在老大壮眼中,高声惊呼着“是他,是这个人,他克死了村长。”
“闭嘴。”
这一次不是被老大壮成为王八犊子的老儿出声,出声的另有其人。
“应该是老村做了驳逆上天的事,我看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个人,兴许这一次,老村错的太彻底,这个走投无路的年轻人,命不该绝。”
出声的老儿,在众目睽睽之下,率先离开这拥挤的地方,朝着小土坡迈去,月光映射在老儿脸上,秃然留下一个背影给其他老儿,月色夹杂着细雨刺的后面那些老儿瞳孔发酸。
老大壮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嘟囔着,“对不住,老白,刚才我太捉急,村长走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算球,我下面也没啥用,你踢了就踢了。”老儿老白言语中算是原谅老大壮“要不,去搭把手?”
“行嘛,来来,大家伙搭把手。”老大壮心头似乎轻松许多,撸起袖子,高高挥着手臂,第二个走进雨夜。
老大壮再次望着月色,瞳孔不再发酸,身形径直走去小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