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昂先生。”
顾不得惊讶，纪天成随着其他人弯腰作揖，称呼着跟前座上人。
少年从未想到北昂先生是一位女子，而且样貌极为动人，在他的想象中，北昂先生是一位两鬓霜白，不怒自威的白发老学者，尽管真正拜见之后兴许有些差距，但少年都能接受，可如今这差距简直就是天翻地覆，一时间有点没能承受住这股劲。
“弟子清音如约而至，带沛洲纪氏独子与墨城飞贼蛮夷的三弟而来。”竺清音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说道。
“纪天成，亓长安，上前斟茶。”孔哀此事双手在背后示意两人，这种事岂能让北昂先生主动开口。
纪天成接到示意，拉着双目蒙着白纱布的亓长安走上前去，而考虑周到的卓靖也是递上两杯清茶给二人。
纪天成接过茶杯，单膝下跪，低下头，双手举着清茶高过头顶，凝声道，“弟子纪天成，于今日拜北昂先生为师。”
而看不清东西的亓长安在竺清音的搀扶下，如同纪天成一样，凝声道，“弟子亓长安，于今日拜北昂先生为师。”
北昂先生并未接过任何一杯清茶，木屋内的氛围显得沉重起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北昂先生柔和的声音回响在木屋中。
纪天成的面色顿时为难起来，莫非还需要亲口喊一声‘母亲大人’吗？不过，显然是少年会错意。
北昂先生继而说道，“事关重大，不能妄下定论，今日起，你二人记名座下，这段时日便是我的记名弟子，领溯丙牌。”
“北昂先生，这记名弟子”
孔哀看纪天成与亓长安只是北昂先生的记名弟子，心中有点失落。记名弟子跟不记名没有分别，要真论起来，无非多个名头，一点实处都没有。
竺清音见状，赶忙拉住孔哀，生怕他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如今能有一个名头也断然不错，没必要奢求太多，况且只要纪天成和亓长安能入学府大门就好，这倒好，三寸丁还与北昂先生较真，有点本末倒置。
“多谢北昂先生成全，弟子先行告辞，不扰先生歇息。”竺清音开口腻声说道。
纪天成此时起身，缓步将清茶放置于北昂先生面前的方木桌，小步退至孔哀身后，而竺清音在话语声一落的时候，也将亓长安手中的那杯还未凉透的清茶一同放置于方木桌上。
一行六人离开农家木屋，在栅栏处看着山脚下的倒碧城。
“看来要摘取记名的头衔，不是那么容易的。”孔哀叹了口气，面前纪天成，神色低潮。
“无妨，只要能进入学府就好，不知北昂先生口中的溯丙牌去哪领。”纪天成可不会失落，对于学府一途，本就是一个意外。
“学府地界的学堂处——玉川，不过今日先说一些学府清律，明早你们拜师北昂先生的消息应该就会传遍学堂，到时候你们可就耳熟能详了，渍渍渍，北昂先生收徒可是大事一件，卓靖你说是吧？”
孔哀砸吧嘴，幸灾乐祸的说道。
“嗯。”
众人迈着步子，步入山间小路，树木遮挡着阳光，只透散几缕光芒映照在衣裳之上。
在他们离开农家木屋后，北昂先生望着方木桌上的两杯清茶，伸手拿起其中一杯，另一只手拉起衣袖遮住娇唇，在细小的吞咽入喉声之后，方木桌上两杯清茶已然空了一杯。
北昂先生拿出一串稍微裂开的串珠，拨动着细绳穿过的舍利佛珠，脑海中浮现出一位撵着怪异步伐之人的模样，呢喃道，“这就是天同前辈的后人吗？”
北昂先生独自一人守在这倒碧峰上，为的就是等一人，如今，似乎有了头绪，这串舍利珠也是经他人手转交给北昂先生。
夜色降临，影也是正好扛着梳着辫子的髫年少女出现在清风楼内的一间厢房内，面前站着一人，样貌与影一般无二。还好髫年少女并未清醒过来，不然难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