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小区呢,也就大概齐三四十米,有一座小桥,最大的桥洞里胡乱搭着的一个勉强称为房间的所在,就是我的家了。有些人可能会觉得奇怪,这年头,还有城管能允许我这样盲流一般的人到处乱串还私搭乱建吗?当然不能啊!自从落脚在这后,城管一共来赶过我没十次也八次了,就在最后那次给我整个窝都掀了,东西都扔了后,左右开弓提溜着我那些破烂儿直接走进了街道办公大楼,闯进街道书纪的办公室就往地上一躺后,城管科估计也是实在拿我没辙了。是啊,你给我找地儿住去?想遣返原籍?我原籍就这的!要不给我找个工作?我都64岁了,谁愿意要啊,上岗即退休啊?再说了,自由自在的我干嘛给人管着干活啊?能赚多少啊?
就这样,一来二去闹到最后城管也就不再怎么搭理我了,而是和小区所属的社区商量,由这个小区物业的保安队,对我进行监管,只要不闹事不把垃圾弄的到处都是,也就不怎么干涉我了。
于是乎见面多了,这小区的保安队基本都跟我还算熟悉,这估计只有我自己这么觉着,人家保安队毕竟还算正经工作,没什么看得起我的。所以侧坐在小窝里一边休息一边看着对面小区保安亭时,发现当白班的是跟我同龄层的老陆,就知道今晚当值的应该是胖子了。
一边想着一边不自觉的拿舌头刮了刮下槽牙,这破死胖子是我最烦的了。也就大概50几岁上下的样子,把瞧不起我明明白白挂在脸上的就是他。每次进小区去淘纸壳子时,谁都不问也都知道我是干嘛去,唯独这个胖子每次都阴阳怪气扬着个脸故意问我,干什么去啊?去哪栋啊?什么时候出来啊?原先我还都跟他呛呛几句,后来也就懒得搭理他了;不搭理也就算了,结果这胖子发现我不搭理他了,每次都干脆把岗亭一关,背着手就跟着走,我走哪他跟到哪,这存在感在我这儿是找的满满当当的!听说这胖子是自己一个人在城里打工,媳妇儿孩子都在乡下,估计是天天自己待的孤独,地位和收入也不高,干脆拿我消遣!这不就前天晚上我实在烦他,故意把纸箱子撕的哗啦啦,灰给他抖搂一身,我俩的矛盾算是又上了一个档次。
换了思绪的我差不多摆脱了心里的那份骂声,稍微心安了一点从身后抽出一包烟,看了看还剩多少,点燃一根抽了起来,眼睛在烟雾缭绕中眯缝着看着地上那捆线缆,盘估着值多少,想着抽完这根儿就去那户人家,把人换下不要的空调内机和外机捣腾回来,人都说好了还等着我去拿呢。那家人看起来也不差这一百两百,觉着能有我这么个免费劳动力把垃圾抬走挺不错的,毕竟空调外机可重着呢。
“哎!你这人咋说话不算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