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日近黄昏,庭轩陷入了一阵沉思。这时他的心脏莫明巨颤了两下,产生了一丝急切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随即听到两声“吱、吱”叫声。庭轩抬起头,看见西边不远处有个东西向着自己跳跃而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只六耳弥猴。自从庭轩离开武当就再也没有见到它,伊可馨去福建的时候也没有带着它。
“嗖”的一声。那六耳弥猴蹿到了他怀中,不住用头蹭他的胳膊,神态十分亲昵。庭轩不住地用手抚摸着它背上金黄色的绒毛,问道:“小黄,你怎么会找到这?”
那猴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扬起头“吱吱”叫了两声,转过头去,右爪指了指西边的落日处。
庭轩顺着它的爪指的方向,落日余辉的照耀看见西边的山坡处一白衣女子牵着一匹瘦棕马缓步走来。
他放下小黄,仔细一看,那女子正是伊可馨,暗想:“她怎么知道我在此地?”
伊可馨好似也看到了庭轩,飞快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沈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她激动地连那匹马都不顾了,只身扑在了庭轩的怀中。
庭轩想这妹子,真是用心良苦,竟会找到这里来。她将头藏在庭轩怀中轻泣,让他感受到了泪水浸湿了胸前的衣襟。这姑娘对自己一片痴心,但自己心里始终只有映月一个人,就算她真地不在人世了,也容不下其她的女人了,却不忍心伤害她。庭轩用手轻轻地将她身体推开,看见伊可馨因奔波劳碌而憔悴的面容,温声问道:“妹子,看看你,一定吃了不少苦,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用衣袖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花。
伊可馨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见的人。庭轩的举动让她无比受用,害羞低下了头,轻声细语说起了这段时间的经历。那日庭轩因映月失踪痛心之下只身离开了福建。伊可馨思来想去,阿爹不在人世了,自己唯一的寄托就是沈大哥,随即踏着庭轩的足迹去了武当,到了武当后,得知庭轩已经离开赶往浙江龙泉的神锋山庄。她寻到了六耳弥猴毅然前往,不想到了那以后又扑了个空,却发现了庭轩为司徒剑南父子立的碑。从碑文中得知庭轩有意将十二柄地煞剑毁掉,但确实不知他到底去了何方,幸好有六耳弥猴在身旁,那猴儿甚有灵性,再加上它身体内流淌着庭轩的血,能感应到庭轩的踪迹。在它的带领下,一路上她不辞辛劳地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了这里。
自己明明心中只有映月一人,如若直接告诉她,让她死心。她不免会痛心不已,内心做着挣扎,使得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复杂。
这时伊可馨似乎看透了庭轩的心思,低声道:“沈大哥,小妹知道你心里只有映月姐一人。即使她不在人世,也无人能取代她。也许她是有什么奇遇暂时离开了你,我相信不久她一定会安然无恙回到你身边的。小妹没有过多的的奢求,只要能在身边陪伴你,照顾你就心满意足了。”说完她竟“扑哧”笑了一下,是因为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最想说的话。
庭轩被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俩人的身体相隔很近,毕竟少年人血气方刚,怕控制不住,不敢注视她的双眼,只能望着远方。
这时他正瞧见父亲沈襄从屋中朝这边走了过来。
沈襄瞧见自己儿子与一位年轻女子贴得这么近,非常高兴得竟忘了回避,大声道:“这位姑娘是…”
伊可馨听见身后有人问话,转过身去,看了一眼沈襄,会心地笑了一下。
庭轩做了一番介绍。伊可馨听这位这是沈大哥的父亲,非常殷勤的招呼。
沈襄看到这位姑娘既美丽又懂事非常高兴,认定她就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三人一猴进了屋中一叙,随后共进了晚餐。还好屋内另有一间卧室,父子住一间,另一间让给伊可馨和那猴儿。
第二天,天刚亮庭轩凭借超强的听力听到屋外十丈外有细微的说话声,起来出门观看。原来屋子东面不远处正有一群人正在干活,走近一看是一帮泥瓦匠正在起宅院。庭轩询问了一番,也没问出盖房东家是谁。一个月后一座大宅拔地面起,也算是方圆百里最大的院子了,没有几天又运进不少家具和生活用品。似乎这主人要迫不及待入住。与自己不相干,庭轩也没留意这些。
父亲白天耕作,晚上回到家伊可馨早就准备好了晚饭,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沈襄笑得都合不拢嘴了,这不就是一家三口在过日子吗?
不断有大车满载着货物在东边的大宅院进出,过了几日的一天早上,来了一驾豪华马车,走下了一对男女,走进了庭轩家的院子。庭轩出门一看,原来是古子攀夫妻。
朋友好久不见非常高兴。古子攀拉着庭轩的手,道:“公子快来看看,这宅子怎么样?”将众人引到东边新建的宅院前。
庭轩心想这宅子原是他建的,随口答了句:“不错,古大哥是想陪兄弟作伴呀?”说完他哈哈一笑。
“作伴那是一定的,这间宅院是在下特意为沈老爷盖的,他老人家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该享些清福了!”其实古子攀大盗出身,在岭南身家巨丰,如今在震东镖局也说得上挥金如土,本想接庭轩父子到锦州居住,庭轩却执意不肯,如果送些银两过来,就等于瞧不起恩公,索性请工匠盖这所大宅。
“古大侠客气了!我一个戴罪之人怎能受得起这份大礼?”沈襄说完就想移步返回家中,这么多年的苦难,已经消磨他年轻时的锐气,如今的想法就只是和儿子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沈老爷您这么说可折煞了小人!在下这条命都是沈公子救得,区区一座宅院何足挂齿。”古子攀赶紧拉住沈襄的手。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庭轩喜道,心想父亲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现在也应该享点福了。他拉古子攀的手,接着道:“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准再叫我公子。我爹也是你的长辈,也不要再老爷了,当称世叔,否赐我们就不进这个门!”
“行、行、行!沈兄弟!姐姐先这么叫,是不是沈世叔?”一旁的周英楠满脸笑容,抢着道。
五人高高兴兴走进了大宅,里面的仆人早就准备了酒席,边吃边聊。
没过几天,古氏夫妻耐不住寂莫离开了这里回到了锦州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