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桥面可是赤红之色?”
“正是。“
“那就是了,当年豫让就在那座桥上自刎,据说你们那座桥面还是让豫让的血染成赤红色的呢。这‘豫让剑’么,自然就是豫让自刎时所用之剑了“说罢张超赶忙夹起鱼肉,送入口中。好似王小虎一般,闭起眼睛,嘴里吧唧吧唧了两声。
此时张平安与王小虎二人早无心思吃饭,都直盯盯的盯着张超齐声道:“哪有此事,我(我)为什么从来没听过。
张超微笑了一下,放下碗筷,说道:“那你们俩听过‘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么。”
张平安与王小虎面面相觑,张平安奇道:“听过啊,怎么了?”
“哎!”
张超一声长叹,道:“这是好久远的事了。很久以前,咱们晋国曾经有六大家族,范氏、中行氏、智氏、韩氏、赵氏、魏氏。”
王小虎此时却一撇嘴道:“胡吹大气,咱们晋国只有韩、赵、魏三大家族,哪来的六大家族?”
张超被王小虎一阵抢白,面色一变,瞪了一眼王小虎道:“这正是你们不知道豫让的原因了,别说话,听我说完!”
王小虎似乎还想争辩什么,张平安却悄悄的在桌子下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
张超撇了一眼张平安,又咳咳了两声,这才道:“豫让曾经在范氏、中行氏手下工作,并没有受到重视;后来投靠了智氏的族长智伯,智伯非常看重他。当时赵氏的族长乃是赵襄子,赵襄子与智伯之间有极深的仇怨,而智伯为了消灭赵襄子,曾经胁迫韩、魏两家与他一同进攻赵襄子的属地。”
说到这里,张超手朝下一指。“就是这晋阳城了。”
张平安与王小虎听得目不转睛,连忙道:“那然后呢?”
“然后?”张超嘿嘿一笑,不慌不忙又夹了块鱼肉,送入嘴中才道:“没想到赵襄子反而暗地里联合韩、魏二家,消灭了智伯,并将他的头骨拿来做成了酒杯。”
“哐当”王小虎将自己手中的酒杯远远的扔了出去。好像刚才手中握的不是酒杯,反而是毒蛇一般。
张超反而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道:“豫让逃脱后,听到了赵襄子居然把智伯的头骨做成酒杯的事之后,就说了‘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了。意思是“一个有价值的人,应该为赏识自己的人,不惜牺牲性命,就好像一个女子,应该为喜欢她的人,做最美丽的装扮。”
张超端起酒壶为自己又满了一杯,偷眼一看,张平安王小虎二人正听的眼睛直勾勾的出神,嘴角一笑,继续夹了鱼肉放入碗中。“豫让下定决心为智伯复仇。他先是改变姓名,冒充罪犯,混进宫廷,企图借着整修厕所的时候,怀揣了一把短剑准备刺杀赵襄子。可是赵襄子在上厕所时,却觉的有一股杀意,便命令手下将豫让搜捕出来。赵襄子的左右随从原想杀他,赵襄子却认为豫让肯为故主报仇,是个有义之人,便将他释放。”
“呼”张平安二人听到这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王小虎赶忙问道:“赵襄子既然都放了他,那豫让是不是就不报仇了?”
张超摇了摇头道:“豫让仍不死心,为了改变相貌、声音,不惜在全身涂抹上油漆、让自己的皮肤腐烂坏死,口里吞下燃烧的煤炭,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嘶哑难辨,接着他返回了他自己的家里,连他的妻子都认不出他了。此时豫让觉的天下已经没有人会再认出他了,就假装成了乞丐,准备再次去刺杀赵襄子。可是此时他却碰到了他的一位朋友‘申屠炽’。”
张平安听到‘申屠炽’时,“咦”了一声。接着又挠了几下头,眼神浮现出迷茫之色。
张超扭头看了一眼张平安道:“怎么?你听过申屠炽?”
张平安一愣,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只是听到‘申屠’这个姓觉的怪怪的,原来天下还有这样的姓氏啊?”
张超白了一眼张平安道:“当然,天下姓氏三千,你又能知道多少?”
王小虎却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豫让碰到他朋友然后呢?“
张超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复杂,沉吟了半响道:“他那个朋友‘申屠炽’却不知如何认出了他,并劝他:‘以你的才能,假如肯假装投靠赵襄子,赵襄子一定会重用、亲近你,那你岂不就有机会报仇了吗?何必要这样虐待自己呢?’豫让却说:‘如果我向赵襄子投诚,我就应该对他忠诚,绝不能够虚情假意,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豫让最终还是要依照自己的方式复仇。
有一次,机会来了,豫让事先埋伏在一座桥下,嗯,就是你们村口的石桥了,准备在赵襄子过桥的时候刺杀他。可是还没过桥,赵襄子的马却突然惊跳起来,使得豫让的计划再次失败。捉了豫让后,赵襄子责备他说:‘你以前曾经在范氏和中行氏手下工作,智伯消灭了他们,你不但不为他们报仇,反而投靠了智伯;那么,现在你也可以投靠我呀,为什么一定要为智伯报仇呢?’豫让说:‘我在范氏、中行氏手下的时候,他们根本都不重视我,把我当成一般人;而智伯却非常看重我,把我当成最优秀的人才,是我的知己,我非替他报仇不可!’
赵襄子听了非常感慨,便说:‘你对智伯,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而我,也放过你好几次。这次,我不能再释放你了,你好自为之吧!’豫让知道这一次是非死不可,于是就恳求赵襄子:‘希望你能完成我最后一个心愿,将你的衣服脱下来,让我刺穿;这样,我即使是死了,也不会有遗憾。’赵襄子答应他的要求,豫让拔出了怀中的剑,连刺了衣服三次,然后就自杀了。”
张超说完,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却发现张平安跟王小虎二人还愣愣的出神。就伸出手来“啪”拍了一下桌子。
二人一惊,这才都回过神来,张平安道:“这豫让真是一位忠义之士,只不过为什么赵襄子的马会突然惊跳起来呢?”
“哈,那还不是因为豫让手里拿的那把剑。”张超撇了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