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离一大口气说完，发现自己简直牛气哄哄到不行。</p>
甘水巷的桥啊，石子路啊，包括那些个浅浅的鱼塘，井然有序，花样繁多的农作物，全是她来了之后的功劳。</p>
甚至一开始乱哄哄的巷子，都挨个几里放了垃圾篓。</p>
适龄的小孩不在乡里村邻间尽干些鸡鸣狗盗之事，背起布包去上了学堂。</p>
教书先生是她高价从扶摇挖的，恰巧也是甘水巷的同袍，听说能为家乡做贡献，二话不说就来了。</p>
闻离心想，甘水巷这地方虽然穷，但是该讲义气的时候每个人都不掉链子。</p>
除了村里老人常提到的在朝廷做大官的那位，闻离尚未见过。</p>
闻离走着走着就到了医馆的门口。</p>
院子里晒得草药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了，闻离随手拨弄两下，掀开帘子进了屋。</p>
看病的人也没有，不知道陆嫣最近在忙什么。</p>
“陆大夫？”闻离试探性地叫了两声，发现并没有人应答。</p>
紧接着她就闻到一股很浓厚的酒味。</p>
她往里头走了走，一边叫陆嫣的名字一边拿火折子点了灯。</p>
里头四处遮光，暗无天日，像个湿冷冷的地窖。</p>
闻离很快就踢到了一个酒坛子。</p>
险些给她绊倒。</p>
“陆大夫？”</p>
这次她听到了有人回应的声音。</p>
“叫什么，在这儿呢。”闻离找到一旁的油灯，拿火折子点亮了一看，发现陆嫣正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p>
她的怀里抱着一坛子酒。</p>
闻离赶紧走过去想要将人扶起来，却因为力气不佳反而被人带在了地上。</p>
“哎哟。”她感觉到背后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到她了。</p>
就在她想要起身站起来的时候，又被陆嫣发了疯一般的按在地上，对着她的头顶一阵猛亲。</p>
“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为什么不要我？”</p>
陆嫣嘟囔着喊道。</p>
眼前这个疯女人的形象，和平日里冷若冰霜的陆大夫大相径庭。</p>
闻离被她按在地上，喝了酒的女人力气又出奇的大，她推她推不开，只好伸手垫在自己的背后，试图想将地上硌着她后背的玩意儿掏出来。</p>
不然长时间下去，她真怕会被压出血印子。</p>
“你干什么？”陆嫣突然睁大了眼睛，但是很快，意识又开始模糊了下去，她抱着闻离喃喃道：“是我对不起你……”</p>
闻离的手终于触碰到了那个硌着她后背的东西的边缘。</p>
还没等她更进一步，她就听到陆嫣说：“是娘亲对不起你，你不要我也是应该的。”</p>
闻离：“？？？”</p>
什么娘亲？</p>
虽然脑子里思考着陆嫣刚才的话，但是她的手下也没空着。</p>
她将硌人的东西捞出来一看，没想到是个银色的小镯子。</p>
看样式大小，应该是小婴儿带的。</p>
陆嫣刚才说什么来着？</p>
她说，是娘亲对不起你……</p>
闻离的瞳孔猛地放大，脑子里不断地充斥着她陪陆瓷来甘水巷回门的时候，那几位同花姨交好的妇人说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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