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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但丁走出旋转门,刑天绕过舞池,径直奔向夜总会深处的一条狭窄的щlā看最全!走廊口堵着一名虎背熊腰的墨镜大汉,见是他过来,便自觉地闪开一个口子。刑天头也不点一下,迈着大步穿了过去。
短短的走廊内光线昏暗,同两侧墙壁深红色的壁纸搭配起来,给人以诡异的朦胧感,加之看不到有别的人,若换成但丁必定会提心吊胆。刑天却是轻车熟路,在走廊尽头拐个弯,然后一把拧住墙上的一个把手,推开了一扇门。
门内是一间近30平方米的屋子。屋子的装潢与布置显示出一种很不谐调的风格:有精致的红木大条桌和酒橱分别放置于室中央和墙边,亦有全金属的文件柜及保险箱排列在屋角,有充满非洲原始风格的面具和小雕塑随处支起或挂起,亦有西欧乡村题材的油画和大幅的明星海报在墙面上争奇斗艳,另外还有一副兵器架摆在红木条桌的一侧,里面真的插着几柄入鞘的宝剑、倭刀,并且盘着一条长鞭。
条桌后面,一名约莫三十五六岁的长发披肩的女子端坐在真皮座椅上,她那身鲜红的连衣裙的颜色,仿佛是头顶上那盏火红的吊灯滴下了色彩而染成的一般,而脖子上的那串珍珠项链,则散发着这间屋内最为纯净的光泽。女子的旁边,也就是兵器架的对侧,一个头发快要遮住眼镜的二十七八的小伙子陷在转椅里,抻直了双腿闷头玩着手机。
“老徐,不在外头再玩一会儿?”那女子见刑天进来,连忙起身,礼貌地对他点头微笑,并轻启朱唇,柔声道,“刚才那个是你朋友?”小伙子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连头也不抬一下,继续玩手机。刑天只作没看见,回答女人:“一点儿误会,他不会再来找事儿了。至于我,本来也不是来玩儿的。”
“哼哼!”小伙子嚣张一笑,盯紧那47英寸的屏幕,身体为之一振。“不着急的话,喝一杯?”女子略感尴尬,绕出条桌走到酒橱前取出两只水晶酒杯,又指着橱中一排贴洋文标签的红红绿绿的酒瓶看看刑天,“晚饭是不是也没好好吃?我这里新来了个西餐厨师,牛排和意大利面都做得不错,来一份尝尝吧。”刑天佝偻着背,摇摇头:“不喝,我也不爱吃西餐。”“好吧……”女子还想挑两句客气话说,那小伙子突然猛跺地板,死命按着手机嚷道:“嘿,让你一局你来劲了是吧?给你点颜色瞧瞧!”
女子紧了下眉头,将酒杯放回去,随后迅速过去打开保险箱,捧出一只精致的小铁盒,走上前交到刑天手里。“拿好,”她说,“这次配的都在这里头。我建议你控制一下剂量,每次少用一点,是药三分毒啊!”“知道了。”刑天一面敷衍着,一面将铁盒揣进怀中,“谢谢。”“嗐,我说过,你永远不用和我说谢谢。”
“对了,还有件事儿得问问你们。”徘徊到门口,两番欲言又止的刑天到底还是开了口,“你们这儿……是不是又开始卖毒品了?”
女子登时涨红了脸,瞪圆了眼:“哪里的话!谁……”她的眼珠不自觉地朝小伙子的方向转了一下。“谁在背后告我们的黑状?老徐,你信得过我们吗?”“当然信得过你,不然也不会问你们了。”“那好!”女子拍着胸脯说,“我向你保证,从你来提了要求的第二天起,我们就再没进过货,更没敢卖过!”“我那不是要求……总之,没卖就好。”刑天扫了扫两人,准备出去。不料那小伙子把手机往条桌上轻轻一丢,懒洋洋地说道:“现在不卖,以后卖不卖可没法跟你保证。”
“哦,是么?”刑天收住脚步,脸色阴沉下来。女子向前一跨,做着要送刑天出门的动作,却回过头一个劲儿冲小伙子使眼色。“当然!”小伙子昂然站起,较劲儿似的将一对小眼睛尽量瞪大,“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让我们把利润最高的生意扔一边去?”刑天挺直身板,厉声道:“你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要我给你补补中学生就明白的道理么?”“哼哼,你可没资格在这里和我们扯大道理!”小伙子嚣张地笑起来,指着刑天,“你明明也是毒品的受益者!”
“放你的狗屁!”刑天攥紧了双拳,咆哮声如巨雷。女子瞟了一眼门,确认刚才刑天把它关好了,便转身挡在刑天身前,训斥道:“沙子,你胡说什么!”
小伙子的气势被盖了下去,脸上却又挂起嘲讽的笑容。“本来就是!”他不服气地说,“别的不说,就说你那药。你以为那是什么?你以为我投那么多钱做它出来是想学着开善堂?告诉你,你每次从我们这里拿去吃的,是种新毒品的前期实验样品。”
刑天满腔的怒火顿时都化作惊恐,他情不自禁地攥紧了装药盒的衣袋。
“哈哈,你一点儿都不知道?一点儿都没觉出来?别怕,警官。我说了,你吃的是实验样品,配方没加全。说具体些,就是没加那些让你上瘾、让你以后血管和五脏六腑都烂掉的东西。我姐说的对,是药三分毒,这个药也很毒,不过都是针对你的病的,只是照以毒攻毒的道理,它得比你的病更毒,所以带来什么副作用我可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