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去吧,我在那地方留了那顶黑的遮阳帽,挂在一截断了的树杈上。”“这样儿行吗?我是说,把你一个人留这儿,不妥吧?”
中午吃了些压缩饼干、榨菜和肉干后,白蛇忽然主动提议,帮但丁选一个接近进村道路的位置,让他潜伏于那里进行监视。“愚公监视着村子,你就监视进出村子的人和车,帮他分担一点,怎么样?”
但丁没料到“只会扮演别人”的白蛇竟然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而且这么快就想出了可行的主意。“监视那条路,一个人够了。”白蛇继续说,“我来守营地。”“可……可是咱们还没跟愚公请示呢……”你果然不敢自作主张。白蛇心里这样想,嘴上说:“要是今天真有个可疑目标从那条路上过,错过了不可惜吗?”但丁不语。“趁着天没黑,你赶在愚公之前回来,等晚上他回来了,我和你一起向他打报告。”“我……我不太擅长隐蔽藏身,暴露了不好办。”“没关系,这个我擅长,我帮你选个安全的地方。”
这是令但丁对白蛇刮目相看的一个中午。选位窥探、乔装潜入乃至“妙手空空”这些技术活儿,在以前的行动中他已屡屡见她使得得心应手,对于她这些炉火纯青的手艺,他十分佩服,但丝毫不觉稀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比他还小的女子很能体谅别人的想法,而且体味出了他所想的事情的轻重。在犯规小组,无论是工作之中还是工作之外,但丁和白蛇的交流都很少,他对这位女“同事”的了解远不及他的铁哥们儿卓吾。
白蛇帮他踩好了点,他想到把她单独留在营地或许不太安全,也不太负责任,于是掏出气枪:“这个你拿着吧,保护好自个儿。”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万一白蛇有个三长两短,刑天决然饶不了他。也有他不知道的——那时找他算账的可能不止刑天一人,自然,这仅仅是一种可能,真想追究答案的话得先让卓吾明确白蛇在他心中的分量。“不用,还是让它保护你吧。一般的过路人没什么危险,飞贼来了,我有招对付。”“别开玩笑了,拿着。”但丁以为她在谦让,“我知道你我都没什么功夫儿,但你出外勤的经验比我丰富,所以你比我重要。”他害怕流露出“你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弱女子”的意思会惹怒她,便故意说得仿佛他们面临二选一的生死抉择。
“拿着它,我的招就没用了,更不安全。”白蛇一脸认真地摇摇头。“要不我守营地,你到那儿去?”但丁想,换白蛇单枪匹马游动在外,一旦遇到麻烦,善于藏身的她可以伺机躲起来而不必顾虑其他。白蛇又摇摇头:“你记性好,能认出目标,我不行。”这是实话,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但丁无言以对。“相信我,我应付得了。”她嗓子眼儿里留了半句话:“只要他们真的是飞贼。”
但丁半信半疑地走了,白蛇不忘嘱咐:“过去还有要离开的时候弯着点腰,挺直了容易被路过的看见。”
白蛇真有自保的绝招?是的,其实说穿了也算不得什么绝招,不过是准同行间的业务交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