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清楚的。”白蛇兴奋地说,“要是用站路边的卖的那种,肯定不好使。”“这家伙专门做监视器材,在北京城里是数得上的高手,当年他可欠我一个大人情。”刑天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屏幕画面,那把指甲刀却在指尖磨来磨去。“早点儿从福利院打开缺口,就能早点儿把大家从案头儿解放出来。”“福利院的这条线索只是愚公的老朋友去领养孩子那会儿听说的,市里的公安机关没有接到过相关的报案,也没有立案的可靠依据,所以仅有的机会就在简爱这边。而简爱不是刚刚扯着她们学校这面大旗跟福利院搭上关系嘛?”
这时简爱已经随着柳院长走向二楼的深处。“前面就是孩子们休息的地方。”与一楼不同,二楼的格局明显经过改动,变得宽敞明亮许多,看得出工作人员利用了不是很宽裕的经费、设施等条件,为那些孩子营造了一个尽可能舒适的活动与休息的小小天地。在外间的活动室,孩子们成群地做游戏、玩玩具、看小人书,如同幼儿园里一样,好不吵闹。当领针因简爱穿过铝合金玻璃门进入里间的休息室久久驻足而对准那些整齐排列的小床时,刑天看到的是一个个孩子,有的健全,有的残疾,或熟睡或苏醒,有些不过几个月大,有些已近学龄,都睁大了好奇的双眼蜷在各自的安着护栏的床上。“记着路线,你进去只管查档案资料,千万别动静太大惊吓了这些小孩儿,都是可怜的孩子啊。”
白蛇没有回话,他继续盯着屏幕看。然而很快便听到几声急喘,他转头一看,只见白蛇脑袋耷拉下去,左手捂着脸,右手抚着心口,从指缝间可以看见有汗珠从颊上滚落。刑天迅速收起指甲刀扶住她的后背,轻轻地让她平躺在后座上。“我天,你又想起什么了?”
“段老师?”瞧着简爱有点儿发呆,柳院长轻声叫道,“咱们去三楼看看吧,那儿的孩子岁数更大一些。”“呃……哦,好的。”简爱将思绪从遥远的记忆中拽回来,她不愿意告诉院长其实大约二十年前她曾来过这里,也不记得那时曾见过一位往脖子上挂十字架的领导。
转瞬之间,白蛇基本恢复了正常,只是依然痛苦地眨着眼睛。“你的情况严重了。”刑天担忧地看着她,“啥时候又开始的?”“今天……就今天刚刚……”她自己撑着坐起来。
“简爱传来的画面让你联系到了什么吗?”“那些小孩儿,”她不敢再看屏幕,“他们的爹妈遗弃了他们,对吧徐叔?可我觉得他们比我走运啊……”“不许这么想!”刑天一拳捶在自己大腿上,“你爸妈没有遗弃你。我再说一遍,你爸死前嘱咐我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找到你!”到死才要找我……“徐叔”的声音里充满了威严,白蛇只好把这句到嘴边的话吞回肚中。
从楼里出来,简爱又由柳院长陪着在院子里缓缓绕了一大圈,把领口对准每一个可供白蛇夜间潜入的角落。对这里的孩子们来说,后院是一个宽大的游乐场,设有不少器械,如滑梯、跷跷板等,其油漆颜色较新。简爱不由得又收住了脚步,想起了当年她的话:“轮船能拉着我到后院去玩儿吗?”
“午饭前就能录完了吧?”白蛇像是在问自己,“下午我还得去蹲点呢。”“没问题,下午我来做画面分析。你再耐心等一等,要是简爱刚来过档案就失窃,就太容易让人怀疑了。”“说真的,徐叔,在那地方蹲点真别扭!”“你一个人,安全有问题吗?”“那倒没什么事,而且愚公说今天要去找卓吾,打算尽快把他调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