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玄缓缓地睁开眼睛,推开身上的丝缎锦被,从床上坐起,掀开纱帐,转过头看着窗外。
窗外阳光普照,阳光透过窗户映在石板地上,勾勒出斑驳痕迹。
他穿好衣服下床,穿过侧门,来到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宽敞明亮,东北角立着一架酱紫色的书柜,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些竹简书册,他缓步走到柜前,从中抽出一份竹简,拿在手中,竹简泛着枯黄之色。他解开了捆着竹简的紫色缎带,左手一晃,整个竹简立即展开,上面字字篆刻透骨,朱砂描绘,笔锋苍劲有力。是一篇文人所做的游园笔记,描绘了整个园子时至春天秀丽无方的景色,辞藻华丽,却不媚俗。读完之后,令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太玄瞄了一眼,便觉索然无谓,合上竹简,重新放回了书柜。
转身走到窗前不远的竹椅上坐下,伸手轻抚身前的朱案,金黄明亮的阳光洒在他的背上,温暖和煦。案几上笔墨纸砚齐全,他拿起放在桌角的白玉麒麟镇纸,镇纸通体由白玉雕成,周身放着朦胧的白光,玉质温润细腻。
他把玩着镇纸,转过身向着窗户跟前走去。伸手将半掩的窗户打开,一股泥土混杂着花香的清新空气冲入鼻中。院子里一座假山青葱油绿,溪泉从山顶泻下,引入一汪池塘,黄色的亭子立在水上。朱红色的九曲回廊通连通着一个花园,园中花团锦簇,姹紫嫣红。
就在他沐浴在阳光下,闭目凝神之际,远处脚步声传来,太玄向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卵石铺就的小路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随着人影渐近,太玄看清了对方的相貌。原来是陆平,
陆平的脸色阴沉,眉头紧锁。手中拿着一纸书函。脚步凌乱,匆匆忙忙的正向这边赶来。
离着不远,陆平就看见了站在窗户跟前的太玄,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高声叫道:“太玄老师,这么早就起来了呀?昨晚休息的还好吗?”说话间他推门走了进来。
太玄转过身,来到案前坐下,将白玉镇纸放回原处。陆平来到近前,太玄全身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悠悠的问道:“贤侄,看你一脸的为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目光一转,看向陆平手里的书函,猜想他这副样子,怕与这份书函脱不了关系,
果不其然,陆平怔忡不安的将书函递了过来,“这是刚才那三个国师送来的。”
太玄伸手接过,眉毛一挑,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喔,是他们送来的呀,里面的内容你看过了吗?”说着将信函打开,扫了一眼,顿时明白了陆平脸色难看的原因。送来的是一纸战书,大致的意思是:听说太乙门这次派了一个高手过来,要与他们斗法,他们听闻之后很是期待,很想见识一下,于是邀约太玄于三日后皇宫中斗法。
“他们这是示威来了。”太玄将手中的战书轻轻抖动,发出哗哗的声音。嘴角一撇,神色似笑非笑。
太玄的表情,让陆平压力如山,脸上冷汗涔涔,跪下请罪道:“老师恕罪,都是弟子管教无方,让老师到来的消息这么快的走漏了出去。”他也明白,对方能够这么及时的知道消息,一定是下人里有了对方的眼线卧底,他暗自发狠,过后,定要将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给抓出来,让自己在太玄面前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不把那人千刀万剐的话,实难解心头之恨。
太玄将手中的信纸随手一扔,信纸轻飘飘的落在案上,他微微一笑,“让他们知道又有何妨呢,贤侄还是起来吧,只要以后谨慎些就好了。”
昨夜,他暗探清华观,偷听了他们说话,早就知道消息已经外漏了,现在,就算把陆平他们杀了,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太玄如此好说话,根本就没有怪他,陆平还是有些诚惶诚恐,但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太玄在桌上拿起一张纸,准备给对方回函,陆平很有眼力,一看太玄的动作,就知道了他的打算,赶紧走到案前,拿起砚台帮着磨墨。
太玄从笔筒里挑了一杆狼毫笔,在墨中舔了舔,沾了一些墨汁,挥毫泼墨,笔走龙蛇间信函一蹴而就。
写完之后,他拿到眼前吹了吹,待墨迹干涸之后,折好装入信封,递给了陆平,吩咐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贤侄,将这封回书,派人送过去吧。”
陆平接过书信之后,连声应诺。里面的内容刚才他看的很清楚,上面也没有写什么挑衅的话,只是应战而已。
“老师,您要是没有什么吩咐的话,弟子这就告退了。”陆平问道。
太玄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