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思这才察觉,那人虽然眼睛睁开,但是眼帘闭了一半,双目无神,隐约翻白,但鼻翼微微浮动,气息犹在,原来是睁着眼就睡着了。
没等到对方醒来,唐九思便被狱卒提了出去。
提审唐九思的人,正是此前的徐大人,此时正在认真的查看关于他的卷宗,卷宗很短,毕竟时间不够长,他们也了解不到多少信息。
一番简单的询问来历姓名后。
徐大人看着唐九思,问道:“你说你去过东市的甲兵铺和九庆堂?”
“是的。”
“作为一个外乡来人,那你能解释下为什么要去这两个地方吗?”
唐九思眉头微蹙,回道:“我的剑不能再继续用了,然后我还受了伤。”
“你身上携带的东西我们都查验过,剑的确是新剑,你带回来的药也确实是用的九庆堂的包裹。”
“那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唐九思觉得似乎没有这样简单,但他还是这样问了。
徐大人的眼神像是要刺穿他一般,他放下卷宗,眼神在唐九思的身上探索。
“你受了什么伤?”
“内伤外伤皆有。”
“我们需要检查你的伤口。”
唐九思只得任由他们操纵。
检查没过多久,两人又回到了方才的桌前。
“你的伤口有些时日了,可以确定不是昨天劫狱造成的。”
唐九思还是觉得这口气松不下来,果然,对方又开口了。
“很难想象,像你这样年纪的人,就受了这么多伤。”
“如果你从南方走过来,就会知道很多人身上的伤,未必会比我少。”
唐九思觉得,北地的人未必会明白南方人的痛处。在那个地方,山下是一片战火,处处废墟,而他生长的山上,也从未成为真正的净土,若非如此,他的剑怎么会有这样的杀气。山的东边,那头猛虎,可从来都是对西边这个卧榻之敌虎视眈眈,若非山庄强势,岂不是早已被吞并。
徐大人摇了摇头,示意他应该不需要考虑这些,道:“说说你来的目的。”
唐九思重复着那句他强调过很多次的话,他说道:“我是来找人的。”
“这里?找谁?”
唐九思知道他指的什么,他否定道:“不是,我要去更北边。”
“很好。”徐大人记录好此前的对话,放下了手中的笔。问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到这件事上来。”
唐九思点点头。
“昨日你在客栈里歇息一晚后,直至午时方才下楼。午食过后,不到未时便已出门。”
唐九思再次点点头。
“那么,你先到甲兵铺再去了九庆堂,皆可说有人证物证,这些都没有问题。那么,你离开九庆堂是何时?之后的去向如何?”
“那时天色正好,应当尚未酉时。且事已办完,瞧见东市繁华,我便去闲逛。”唐九思忽然觉得有些头痛,想到了什么,面有疑色,问道:“难道劫狱就发生在酉时?”
“没错。”徐大人静静地回道。
唐九思瞬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知如何言语。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徐大人很负责的问道。
唐九思却觉得那只是例行公事的问话,对方并没有觉得他还有什么能辩解的,他回道:“没有了。”
“那么好。”徐大人在卷宗上最后勾画了几下,再也没有看唐九思,只说道:“接下来你只能一直呆在这里。当然,如果你确实不是劫狱人的话,你可以期待我们早日找到他们或者你能再想起些什么。”
“带下去吧。”徐大人示意狱卒,结束了此次的提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