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森掀起眼皮，看到一张略施粉黛的脸，茫然又无措。
和昨天站在他家门口的狼狈模样不同，她换了条长裙，白皙的手指扣紧了咖啡杯。
助理卫年看了看工作牌，低声问：“靳总，这是手游部的文案策划姜司茵，你们认识？”
靳森慢条斯理地收回了视线：“不认识。”
姜司茵脚底的高跟鞋差点被她踩穿了鞋底。昨天不是才刚见的面，她有这么大众脸吗？
等靳森离开了，一群人也浩浩荡荡地跟着走了。
到手游部后，姜司茵先去了一趟洗手间照镜子。
她好歹从小到大都是校花，难道是她美得毫无辨识度吗？
不。
镜子告诉姜司茵，就算妆容清淡，她明艳的五官带上素净之色，反倒还多了几分清纯可人。
旁边的水龙头被人拧开，水流声哗啦啦响起，原画师白菲探头问：“看什么呢？”
姜司茵百思不得其解：“你觉得我今天不好看吗？”
“你不好看，全公司就没人好看了。”白菲一脸“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大早上的，没睡醒吗？”
白菲一开导，姜司茵的自信又找回来了。
姜司茵回到工位上，点开了浏览器，输入了靳森两个字。
追人第一步，先从了解他开始。
三年前，博网科技初探海外，在硅谷成立了办事处。靳森去了美国开拓海外业务。
业内并不看好博网的出海之路，但博网海外分公司的年度财报证明了靳森的目光高远，当时投资的几家游戏厂商和流媒体公司，现在都已经晋升成了头部企业。
靳森打赢了一场漂亮的仗，然后回国空降总公司。
瞧瞧，多么光鲜亮丽的履历。
姜司茵越看越满意，她没搜到任何和感情相关的新闻，靳森连绯闻也没有，她的眼光就是好。
姜司茵关掉了页面，暗暗给自己打气后，然后去楼上开会。
《城市恋人》已经公测两年了，为了阻止玩家流失，主策划决定加一个新的男主。
新男主大致定下了总裁的设定，但是具体的职业、人设和背景，都需要细化。
姜司茵负责的两个男主是人气最高的，这个新男主自然也交给了她。
至于姜司茵之前负责的男主，暂时由别人接管。
早在半个月前，某男主的生日活动卡已经分到了另一个组员万萝手里。
开完会后，姜司茵走出会议室，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点头疼。
姜司茵不是第一次来楼上开会，对这儿并不陌生。
等散会了，同事们陆陆续续下楼了，她抱着笔记本，站在玻璃墙前等着电梯。
白菲凑到身边：“你怎么啦？有思路了？”
姜司茵转过身看着她：“就是看完了一本你给我推的总裁文，对总裁有点偏见。”
白菲：“怎么样？是不是很带感，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
姜司茵想到了那本无脑总裁文，脱口而出：“纸片人总裁，年纪轻轻，有钱有权，一夜七次，这合理吗？肾不会有事吗？”
这里安静得有点过分。
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冷意，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
不过她忘了一点，昨天她不是才刚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总裁。
几个灵魂词语砸下来，周围像是被冻成了冰窖。
还没吐槽完，姜司茵也不知道白菲怎么了，突然冲着她挤了两下眼睛。
好像她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姜司茵：“……？”
她试图搞明白身后是什么，稍微侧了侧身，看到玻璃墙面上倒映出的身影，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像是早上见过的助理卫年。
那么另一个人……就是她提到的靳森了。
失策了。
这会给靳森留下不好的印象吗？
不行，这个总裁人设她会努力搞，身后的男人也要搞到手。
管不了那么多了，姜司茵心一横，来了一个大转折。
“但我们的靳总就不是这种人，他跟纸片人总裁的距离可能就只有零点零一厘米。”
漂亮的挽尊。
姜司茵肾上腺素飙升，准备乘胜追击。
“长相好，身材好，看他的翘臀，一夜七次绝对不是问题。”
哦豁，不小心把心底话说出来了。
彩虹屁瞬间收住，空气诡异地沉默了。
姜司茵意识到她夸得过头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的理智呢！
姜司茵尴尬地希望能立即隐形，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拉着白菲飞快地跑了。
靳森沉吟片刻，淡淡地看了一眼姜司茵的背影，又收回了视线。
“靳总？晚上小顾总的局不能推掉。”卫年轻声开口。
靳森忽地轻哂，转身朝电梯间走去。
电梯下降到了停车场。
卫年跟随靳森走到专属车位，弯腰为他拉开车门。
夜色昏沉，黑色劳斯莱斯缓慢地驶出了车库。
靳森靠在后座椅背上，昨晚刚下飞机，今天早起忙了一整天，他有些累了。
不知怎的，有几句话开始在他耳边回放。他突然想到了姜司茵最后的那几句彩虹屁。
也记起了从助理口中听到的那个名字，姜司茵。
靳森倚在座椅上，松了一颗西装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