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家习惯在厨房的灶台上摆一些剩下的乳酪,它已经馋了好久,现在,它终于知道怎么穿过猫的封锁,得到这块乳酪。
答案就在客厅角落里——一个捕鼠夹。
十争钟后,随着“啪”的一声,一只猫开始惨叫起来,并痛得不停地在地上翻滚。
主人家被惊动了,客厅里很快灯火通明,在人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猫身上时,这只老鼠已经从容地拖着乳酪躲在了一个干净的角落里,冰冷地注视着那只捉他不成而凄惨被夹的猫咪,施施然地享受了一顿大餐。
之后几天,一场现实版的猫鼠大战打响,没出几天,傻猫就被这只聪明的老鼠玩得奄奄一息,然而直到主人家不得已把猫送给朋友家,他们甚至不知道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个邪恶的存在——因为这只好鼠小心地掩盖了一切自己存在的痕迹!
过了一周,趁着白天主人不在家偷偷看电视的老鼠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杰瑞。而且,它开始不再满足于躲在洁净的屋子里安享美食。
它觉得自己更方阔的天地在下水道,在那里,它要成为地下世界的王!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个野狗野猫成群的大垃圾场内,狗与猫分成壁垒鲜明的两个队伍,在一处高台之上的两侧伏坐于地。
一只凶悍的大狗和一只巨大的、通体漆黑如黑豹一样的猫对坐于高台之上,一只啃着骨头,一只吃着鱼,口吐人言,竟然是在谈判。
“老汪,不要以为你们个头大,就可以稳压我们喵军一头,现在时代不一样了,靠的是这个——脑子!现在附近的喵都已经归在我的麾下,但是很不凑巧,汪军里却诞生了两个王,你现在小弟的数量,可不够看,一旦和我们拼惨了,小心你变成丧家犬!”
“嘿嘿,喵小黑,不要以为只你长了脑子!我们汪军虽然二王并存,但是仍然存在合并的可能,只要我愿意让贤,一个统一的汪军秒秒钟就会诞生,而我只不过丢了一个位子,获得的,只会比现在多而不会比现在少。不像和你们喵军,永远尿不到一个碗里去!所以别把我逼急了,大家都不好看!”
“你让贤?别逗了!”喵小黑抬起爪子指了指台下一群脏兮兮的母狗,道:“你舍得你这些后宫佳丽们?就算你舍得,小汪就一定会相信你不会和它的佳丽们乱来?再说了,就自他大度,但你就真想你在前面冲锋陷阵,他在后方炮火连天?”
老汪哑然,停下了啃骨头的嘴,半晌看着喵小黑道,“我可以让出五分之一的地方来,不能再多,不然养活不了我的兄弟!”
“不行。”喵小黑摇头道。
“你不要太过份,你要知道,狗咬一口,入骨三分,别逼我一拍两散。”老汪怒了,一爪子拔开眼前的骨头,颈毛炸开,伏地狺狺发威。
台下的汪军和喵军也都站了起来,只等双方大王一声令下,就是一场血战。
“挠挠挠挠,老汪,稍安勿躁。我的意思是,我不要你的五分之一,相反,我们可以共享食物!”喵小黑淡定地用爪子剔下最后一块鱼肉,挑进嘴里咀嚼着道。
老汪闻言一愣,收起了情绪,道:“条件?”
“你和我一起联手做了小汪,兵合一处,打到渔场边上的那座垃圾场去!我觉得以我们的力量,值得更广阔的天地!”
看着喵军和汪军一本正经地在高台会盟,一只乌鸦从树上一蹬,振翅高飞,穿过高楼,穿过窄巷,穿过树林,来到郊区一处矮山顶的大树上,落在坐在树枝上的一个黑衣人的肩上。
听着乌鸦呱呱地用人言把看到的情况描述了一遍,黑衣人才将目光从远处隐在林中的一片被铁丝电网围着的白色建筑处收回目光。
“这么说,这个世界真的变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只对高等动物,还是细菌病毒都一视同仁呢?”
待黑衣人现出真容,赫然是天魔旗主关阔杰!
这些都是一段时间后整个世界在人类感知外的悄悄变化。
然而,身在变化发生最中心的吉祥,却对一切完全无知无觉。
那天他背着王三送的皮被窝,小心翼翼地缘着山峰的石壁而下,脑子里却回想着王三对自己修行的指点,还偶尔想到王三问息的哲学问题以及自己道兵未砺不足。
但是最后,他想到的却是,自己应该去见一面富诗韵,于情,自己想见,于理,自己也要告罪,毕竟她是牛眼汉子的女儿,毕竟是自己失礼在先。
所以,他现在正坐在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进来的咖啡馆内,要了一个僻静的卡座,坐在那里等富诗韵。
他是通过玄一联系上的富诗韵,让他意外的是,富诗韵一听他自报名号,居然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他的邀约。
但是吉祥还是心有惴惴,因为富诗韵的脑回路很古怪,说不定是因为自己送上门来,她正好顺便打自己一顿。
正寻思着,富诗韵就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玫红色蓬松羽绒服,鬓两侧编着着可爱的发辫,把漆黑的长发挽在脑后,凤目斜飞,美丽不可方物,一下子便吸引了全屋的目光。
吉祥松了口气,穿成这个样子,看来应该不是准备打人的吧。
“坐啊!”富诗韵出声道。
吉祥这才发现自己紧张得站起来光顾着盯着富诗韵进行心理活动了,竟然忘了坐下,赶紧一屁股坐下去,发出“通”的一声,顿时尴尬得脸上发烫,赶紧把菜单拔给富诗韵,让她点单。
富诗韵点单时,吉祥的眼睛又不由自己主地落到了她的脸上,发现她居然化了一点淡妆,变得比以往更妩媚了。嗯,还有腮红,也不知道是什么腮红,居然这么自然……咦?腮红怎么涂到了脖子?
就见富诗韵用白生生的小拳头一敲桌子,嗔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剜下去!”
吉祥这才知道富诗韵是被自己看得害羞脸红,而不是什么腮红,不由脱口而出:“你真好看!”
富诗韵的脸顿时红得像滴血一样,一推菜单,道:“你给我点。”说着脚下重重地踩了吉祥一脚。
这一脚虽然很痛,但是相比于富诗韵的怪力来讲,等同于瘙痒,吉祥心里一乐,美滋滋地给富诗韵点了一杯咖啡和一碟点心。
但是很快他又发现有些不对,富诗韵怎么会对自己这个态度?
如果坠落天壁不是一场梦,富诗韵现在的态度倒不意外。但是现在已经证明,那就是一场虚妄的梦!那她不是应该是追杀自己未果的状态吗?就算是一笑泯恩仇,也不至于这么暧昧吧?
怎么回事?
吉祥突然被一种强烈的求知欲控制,看着富诗韵结结巴巴的问道:“你在嵩岭山里时,有遇到什么怪事吗?”
富诗韵翻了一下白眼,道:“你不是都知道?”
吉祥:“我知道什么?你又没和我讲过……”
“我除了和杜鹃妹妹的闺房话没和你讲过,其他什么没和你说?”富诗韵不悦道。
吉祥闻言惊得跳了起来,椅子再次发出哗啦哗啦声,但是他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眼光了,急道:“你怎么知道小萝莉?那不是一场梦吗?”
“是一场梦啊……但是是我们共同做的一个梦,我们被人使了梦魇术,共同被拉进了一个梦境空间之中……我和你讲过的啊,梦里时我就知道是做梦了,但是我说不出来……也是因为这个,我才知道走出那场梦的关键就是你。”
吉祥凝神一回忆,好像富诗韵是有隐晦地提到过,可是,居然两个人做同一个梦?又一想,既然是被某大能拉进去造梦,多拉一个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突然高兴起来,问富诗韵:“那是不是说,我梦中的你所做的一切事,都是出自于你自己的意愿?”
富诗韵当然知道吉祥说的是什么,大羞,掩面站起来就走,结果看见一屋子人在看自己,顿时气急,回头揪着吉祥的衣襟,一甩手把他拎起来摔在桌子上,也不管桌子被应声砸碎,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吉祥却躺在一堆破碎的碗碟桌板中傻笑——搁谁谁不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