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了?那我马上出去……不用,他巴不得我早点走呢……好……”放下电话,富诗韵不出声了,扁着嘴静静看着牛眼汉子,突然眼泪就流了出来:“爸,我不想这样……现在想抱你都抱不了了,我好想你!我都恨死那个混蛋了,以后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和他没关系啊,当时就算是一条狗,我也要出手救的……再说你看我们还能在这里聊天,好多人死了就去了下面,亲人可是连见面机会都没有呢……对了,你可别去沾那个扫把星啊,万一你被他染了霉运,老爸一着急,魂魄就不稳了!”牛眼汉子温言劝到。
“嗯,我听爸爸的。”富诗韵把手伸进遮面的流苏,抹了抹眼泪,“那我一会就走了,萨满文化节时再和守山伯伯过来看你。守山伯伯刚说,他的身体不适合进来,让我给爸爸你带个好。”
走了几步,富诗韵突然回头道:“爸爸,有了小红的帮助,我很快就能突破到先天,金丹也就不远了。这辈子我一定能早早破了天劫,到时候我们父女一场,无论如果也要给你重塑一个身体——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闺女,不用那么拼!我这样挺好。”牛眼汉子急喊道,又小声道:“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富诗韵偷偷溜进陵园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拨通神祠的值班电话,让他们到陵园这边的前台取神帽,见保安成功拿到了手,才长吁一口气,咕哝了一声:“一群小气鬼!”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想起:“你这一世变调皮开朗不少啊,上一世可太闷了,就是不知道你做萨满时是什么样?”
富诗韵闻言叹了口气,半晌才道:“转世重生太多并不好啊,前世因果断不了,这世又添新羁绊,我都快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我了……”
车子已经开上了大路,富诗韵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突然道:“大伯为什么要走这么急?”
富守山闻言一笑,“福山开始有厉害的鬼祟活动了,我这招魂体质,还是等文化节开始,萨满聚集时来比较合适。”
“厉害的鬼祟?有多厉害?”
“你子薇姐说,很可能是金丹境的魔修。”
“魔修?魔修怎么会往这里来?脑子提前坏掉了吗?要去也是去西南啊!”
“是被你的神杖镇压在你家墓地的,今年出的世……你没有印象吗?”
“那一世的记忆,我只记得我是一个萨满,没有断的因果,可能就剩我的弟弟了。”富诗韵惆怅地道,不自觉地去摸自己胸前的玉牌。
一摸空空如也,顿时大惊。
“停车!停车!我的玉牌,我的玉牌被那个小混蛋扯走了!”富诗韵回忆起当时场景,咬牙切齿道。
“掉头!”富守山吩咐自己的司机。
“不用了。跑了庙也跑不了和尚,只要玉牌在他那里,谅他也不敢随便处理!况且过两天我们还会回来,我再找他要不迟!”富诗韵不想让富守山去冒险。
跑不了的和尚陈吉祥同学,现在正和王子薇与白钧儒站在福山县城南面十余里的一处山冈上。山冈下有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落,不时传来一阵阵咚咚的神鼓响声,似是有人在跳神作法。
十叔还没有回来,白钧儒被临时抓了过来当保镖,吉祥为了防范黑袍人,当然也不能离开白钧儒的感知范围,况且他与这位出手的魔修,很可能还对得上话。
所以只有杜天和使用机械战甲的钟心武二人未到场。
“其实我也不擅长对付这种擅长咒法的魔修的……”白钧儒哀嚎道。
王子薇没有理会白钧儒的叫苦,神情凝重地看着村落道:“这次那魔修出手就直接害死了两人,死者都是面容极度扭曲,被活活吓死!我们必需尽早抓住他。”
“可我们来这里又有什么用?难道他还会在这里出手不成?”白钧儒道。
“当然不会。但是这次魔修的异动很不寻常,直接从星安越过了十几个大村屯,却选择这么个小村子下手,很不合常理:如果说他想平稳发展信众,应该沿星安周边出手,如果说他想跳跃式发展,也应该选择大的村镇,甚至是县城——无论什么思路,选择这个没有什么影响力的小村子,都很让人费解。”王子薇道。
“那岂不是更难预测他下次在哪里出手?”
“我不是想预测他下次出手的地点,而是他这次行动的不合理本身,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魔修到最后,都是会变得神智癫狂的,越是修为高,越是容易出现这种情况。我是担心这个魔修,也出现了这种问题——那可会死很多人的,十叔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出问题。”
白钧儒对魔修的了解并不多。他在军队中接触的敌对修行者,就没有走魔修这种容易发狂路数的。听了王子薇的话,也正色起来,问道:“你有办法把他找出来?”
王子薇点头道:“嗯。村子里做法的萨满,是一位同僚,他正在利用那魔修作祟留下的气息,尝试通过领神与那魔修沟通。这种尝试之前也做过,但那时魔修神智清明,知道会暴露行踪,一次都没有应。
“所以他这次如果应了,也就代表他确实已经开始丧失神智,事情可能就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我们必须阻止他。
“不过,真的动起手来,我们也不必要一定取胜,只要拖住他即可,支撑到明天早上,十叔就会赶回来——他擅长火法,正是咒法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