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风?!”
“沈厉鸢?!”
荆风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此地遇到沈厉鸢,沈厉鸢脸上也满是愕然,想来同样不明白荆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柳月婵感觉更加不好了,辛鸿烈和荆风,一个和龙云寨贼匪是亲戚,另一个和龙云寨宾客相识,自己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好在她的担忧很快就打消了。
沈厉鸢脸上惊疑褪去,“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荆兄。”
潘复渐惊讶道:“沈副门主,你认得此人?”
沈厉鸢轻摇折扇道:“何止认识,更是交情匪浅哩。能从我手中逃出,让我不得不佩服荆兄。对了,你那连曦妹子还未死么?”
说完,未等荆风答话,又自顾自说道:“哦,我忘了,你手中还有从百草门得来的龙涎草,看来那妹子还要再受几个月的罪,连曦连曦,可惜可怜呐。”
自始至终,荆风神色未变,但手掌攥紧,似乎都要将墨龙刀柄捏碎。就在这时,一双纤细的手伸过来,握在荆风冰冷的手上,带来了些微暖意。
柳月婵轻轻握着荆风的手,看着对面沈厉鸢等人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荆风瘦削但挺拔峭立的身影,她似乎感觉到了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不时忧郁的少年心中那掩藏至深的痛楚。
不知是担心,还是恐惧,柳月婵的手攥得愈发紧了。
荆风回过头来,强敌环伺,他的眼眸竟没有丝毫害怕和紧张的神色,只是一片清亮。
柳月婵见过荆风眼中的光芒,但大多是如同刀锋般的寒光,她从没有见过那一弘闪亮的眼眸像现在这样望着自己,不带半分杀伐的意味,好似四月里的朝阳,竟是如此的温暖和煦。柳月婵心中一荡,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荆风嘴唇翕动,极轻微的声音传入柳月婵耳中,“谢谢。”
柳月婵仔细去看,荆风却已经转过头去,在他视线离开柳月婵的刹那,眼睛中的光芒再度变了,变回那如同刀锋剑芒一般的冷厉寒光。
“沈厉鸢,小曦受过的伤痛我会让你百倍感受!”
沈厉鸢百无聊赖地摇着折扇,“恐吓的话语我听过无数,除你之外,最近一次说的是是沈云鹏,可惜我再也没见过那些人自以为是的脸庞。荆风啊,看看自己周围,能活着出去再放狂言不迟!”
潘复渐摆摆手,“沈副门主何必和这小子一般见识。辛贤侄,你怎么能把这种人带上山,还杀害山寨兄弟,冲撞长辈,如此放肆无礼,大哥若是地下有知,定然十分心痛。”
“住口!”辛鸿烈怒喝,“不要提我义父,你们说起他竟无半分羞愧,对得起他在天之灵么?!”
叶参一摆宣花斧,“小烈,你义父因当年之事心中郁结已久,寝食难安,想不开放不下这才跳崖轻生,遗嘱我们也让你仔细看过,你小子怎么能还这么胡闹呢?!”
“胡闹?!”辛鸿烈仰天长啸,“潘老二,叶老三,龙云寨的弟兄们,你们仔细想想,是我在胡闹么?想我义父戚孟云,重情重义,嫉恶如仇,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龙云寨除暴安良,行侠仗义,造福一方百姓。彼时江湖上提起戚墨云,提起龙云寨,谁不挑起大拇指,赞叹一声。看看现在,潘老二残忍好色,阴险狠毒,叶老三暴戾凶狠,助纣为虐,龙云寨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竟成了为人不齿的强盗魔窟!”
辛鸿烈厉声高喝,大义凛然,龙云寨部众多跟着潘叶二人做过恶事,此时亦觉得心中有愧,无不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