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卢俊义所在的监牢之中,身为两院押狱,兼职行邢刽子手的蔡福和他兄弟蔡庆却是特意摆了酒菜,正在与卢俊义说话。
只听蔡福说道:“卢员外,往日在这一城中生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兄弟二人不曾得罪过你,与你家小乙哥也算是有些交情。您遭宵小陷害,在这牢狱之中,我们兄弟冒着留守大人责罚的风险,对您也还算是照顾,待会儿梁山泊的好汉们来了,多请美言几句,不要为难我们兄弟二人。”
今夜城中马蹄声大作,稍有些眼水的,哪个不知道是梁山人马进了城?蔡家兄弟这样的地头蛇,自然也是心中明亮,因此特意跑来卢俊义的监牢中待着,还带来了酒菜,表面上是要招待卢俊义,实际上不过是怕梁山人马进了城,来救卢俊义时,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杀人,要是自己就这般稀里糊涂地折了进去,下了地府,却去哪里冤枉?
卢俊义头发散乱,面色苍白,面上多了一行金印。他受了严刑拷打,在这监牢之中也将养不好,如今身上仍是疼痛不已,他也只好强自忍耐。只听他开口说道:“卢某在这监牢之中,多承贤昆仲看顾,卢某是个恩怨分明之人,此情铭记于心,二位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过了今夜,员外就是虎归山林了,这一杯薄酒,算是我们兄弟二人提前为员外祝贺了。”
“我家哥哥说得是,员外,请。”蔡家兄弟举起了酒杯,卢俊义心中略有愁苦,此时也不好表露出来,也拿起杯子,说道:“那就借贤昆仲吉言了,请。”
三人正喝着呢,忽听到牢外传来叫喊:“主人?小乙来了,主人可还安好?”
还没等卢俊义答话,蔡福却是已经先站起了身,朝着门外喊道:“小乙哥来了?卢员外在此,一切都安好!”话语中的惊喜之意,却是表现得像他才是等来了救兵之人一般。
见伤还没好的卢俊义要起身,一旁的蔡庆赶忙上前扶着他。
急切的脚步声带着衣袂的摩擦传过来,随即,燕小乙带着李瑾等人进了监牢。
见卢俊义面色苍白,显然伤还未好,燕青上前扑倒在地,红着眼眶说道:“主人,小乙来迟,叫主人受苦了。”
遭了奴仆背叛,受了诸多苦楚,如今再见这般有情义的燕青,怎能叫卢俊义不心生感动?他也是鼻腔发酸,强忍泪流,赶紧忍痛将燕青扶了起来,十分感动地说道:“小乙,却是苦了你在外为我百般奔走。”
“若是没有主人抚养,传我本事,小乙怎能有今日?”燕青流下两行泪来。
见卢俊义面色不大好,李瑾说道:“小乙哥,监牢潮湿,还是先扶员外出去吧。”
卢俊义和燕青回过神来,卢俊义拖着受伤的身体,勉强抱拳下拜,向李瑾说道:“李寨主,久违了。此番遭难,全凭寨主搭救,此等再造大恩,卢某铭记在心。虽然驽马之姿,日后赴汤蹈火,全听寨主吩咐!”
赶紧将卢俊义扶了起来,李瑾回道:“员外言重了,此事因我而起,却是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