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去了,坐拥一大笔遗产,吴姐也许不愿把遗产跟别的男人一起分享,而她才四十多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独居久了,难免寂寞难耐,把捕猎的目光投向周围,我成了首选,她的想法非常简单,让我趁人不注意,偶尔从三楼搭乘电梯到十一楼,私会半小时或一小时再下楼,本单元很冷清,特别是下午三点过,我下班时,别的人都没下班,一切会神不知鬼不觉的。
她美貌,成熟,有风韵,气质绝佳,曾经的地方大美人,到现在走在街上,还保持着一定的回头率,不过对于她的暗示,我表面上稳如泰山,其实像小兔子一般的惊恐不安,怕遭到高明的猎手捕获。
可是有一段日子,因为一个足够敏感的问题,家里再次闹得乌烟瘴气的,刘玉芳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是她再次把我推到外面去,推给了别的女人。
刘玉芳所在的大型超市,组长是个男人,绰号莽哥,与我年龄相当,大学毕业后曾有一份很体面多金的工作,一位漂亮的老婆,不过莽哥好赌,性格耿直,逢赌必输,又喜欢玩大的,家中时时闹钱荒,而老婆原本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经常跟外面的男人喝酒唱歌,深夜不归,于是两口子离了婚,后来老婆在外面混不下去时,就回到原来的家蹭饭吃,跟女儿住一个房间,不允许前夫碰一下。莽哥独身数年,一直希望前妻回心转意,转眼间就过了不惑之年,后来意志消沉,丢掉原来的工作,四处打零工,在超市混了个组长。
刘玉芳所在的生鲜组,卖蔬菜水果肉食,员工除莽哥和一位卖猪肉解骨的,其余是清一色的女人,文化不高,没一技之长,在超市挣点钱补贴家用,中年女子居多。
莽哥形貌五大三粗,性格却像女子,爱唠叨,脆弱,一旦有什么想不通,当着女员工的面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于是女员工们经常拿他逗乐。不过,我当然明白,一个男人,被一群女人包围着,嘻嘻哈哈,取笑逗乐,难免有些暧昧的成分,说是女员工怜悯他,同情他的家庭遭遇,以我来看,谁也说不准同情会逐渐转化为别的感情的。
进超市之初,我以为刘玉芳闷在家里难受,能找个活儿干,结交一些工友,保持好心情就行,挣钱多少也无所谓,以来,教师工资节节上涨,以县城的平均生活标准,我一人的工资勉强能养家了。
谁知她这一出去,因为莽哥,又和我闹得家里一地鸡毛。
最初一段日子,员工们经常聚餐,一起打麻将,每次都有莽哥,我一直不在意。
男男女女聚餐打牌,混在一起,一种莫名的集体情绪蔓延开来,开荤味儿玩笑,你敢说她就敢做,她做了,我也效仿,说不定会在桌子底下踢一踢对方的脚,摸牌时搔一搔对方的手心,甚至进一步摸摸搞搞的,因为这样的暧昧我玩过多次,不过,我相信搬迁到县城后,一家子稳定下来,家里还算温馨,加上刘玉芳比较传统,比较理性,应该不会参与到集体意淫中去的。
后来我觉得刘玉芳有点过分了,下班回家后经常把莽哥挂在嘴上,以一种同情的语调叙述他闹出的种种笑话,她也许潜意识的认为,和我公开谈论莽哥,完全可以证明她心无杂念,而且,生鲜组建了个微信群,每天晚上她都进入群里聊天,与莽哥打得火热。
某夜,晚饭后坐在客厅里,她又面带微笑谈起莽哥的前妻又回去蹭饭吃了,住在女儿的房间里,而他照样采取容忍的态度,想让前妻回心转意,我突然愤怒,脱口而出道:“经常关心他家的事情,难道你想去代替曾经的女主人吗?”
“遭天收的!又开始血口喷人了,随便谈谈,就捕风捉影污蔑我!”她也被激怒了,拿起茶几上的遥控板恶狠狠地砸在我脸上。
“污蔑你?这段日子你嘴上挂着的总是莽哥,晚上睡觉躺在被窝里还跟他在微信里聊一聊才睡得着,太不正常了!”我血压陡然上升,突然失控,疯狂的踢家具,从客厅踢到厨房,踢烂了一盏保暖灯,沙发靠背,以及一扇橱柜门,巨大的响动加上高声的吵闹,吓得两个女儿低声抽泣起来。
“尽管踢!把家里所有东西踢烂了事!”见我癫狂起来,刘玉芳语气里流露出一点怯懦和让步,“既然不相信我,辞职不干,就在家里服侍你们算了!”
带着莫名的怨毒之气,我一言不发,甩门而去,把母女三抛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