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又一天,忙乎着上班,忙乎着料理铺子,转眼间,搬到新市场,三个月很快过去。
整天忙着,每分钟都是宝贵的,忙碌中有钱赚,闲暇时有牌打,何况菜市内人气旺盛,好似一个大家庭,三个月以来,置身于其中,什么个人的私密之情,什么乱七八糟的纠结,烟消云散,曾经的怨毒之气从未发作,右胸也不怎么隐隐作痛了。
后院暂时安稳着,于是关注起别的夫妻档来,而刘玉芳和她的两三个密友,特别爱打探别家的私事。
这菜市之中,几十对夫妻档,凑在狭小的空间里,没听说谁家老婆上过隔壁老王的床,可是三月过后,却闹出个特大的桃色新闻来,搬迁过来的两家大超市,其中一家的夫妻档就是主角。
这家超市冠名为“金凤”,是家老牌子超市,九十年代初开张的,后来老板赚得钵满,年龄大了,精力有限,廉价转让给亲戚,就是此时的老板叶红,两口子经营七八年,家产也达到了近百万。
叶红三十多岁,人样子不错,一米七几,细皮嫩肉的,说话略带点鸭公嗓门,为人温文尔雅,浑身一尘不染,比我更像个教师,而老婆王国莲个子高挑,所谓的魔鬼身材,不过生着一张小脸,脖子显得稍长,经常一身红装,擦脂抹粉,极为新潮。
叶红喜欢热闹,一脸笑容,没多少架子,跟谁都合得来,而王国莲则从不跟菜市场内的店主们来往,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在附近租房住,每次散场后就走人。
金凤超市两双铺面,较大,里面安了单人床,两口子轮流守夜。
某日,轮到王国莲守夜,到深夜,有人无意间察觉到,某个镇上的权贵开车到菜市把她接走了,而这个权贵,喜欢寻花问柳是出了名的。
时隔不到天,又有人发现,深夜里,另一个镇上的权贵又把王国莲带走了。
一位极其张扬的红装丽人,某些男人认为她极其性感,在我眼里却是个干瘪瘪的女人,既不性感,也谈不上骨感,所谓的高贵之气质,完全是装出来的,却隔三差五有人把她带走。
最先窥探到这一秘密的,是爱管闲事的李老五,后来店主们细心观察,加油添醋,暗地里议论开来。
令人不解的是,既然是夫妻档,老婆明目张胆的红杏出墙,男人肯定会有所察觉的,可是,处在一排棚屋,却从未听到过两口子吵架,好像这样过小日子很正常,彼此相安无事一般。
叶红嗜赌如命,散场后就去了大赌场,而王国莲偷人成瘾,两口子除了逢集做生意在一起,其余时间各自东西,毫不相干。
王国莲走马灯似的轮番偷人,今天跟这个睡,明天又跟那个睡,都是些权贵,到底图个什么,成了女邻居们茶余饭后的核心议题。
老婆偷人,叶红为何放任不管,是否身体机能存在着缺陷,绵软无力,满足不了老婆之需要,从而暗中订下某种夫妻协议,也成了男邻居、尤其是李老五之流的热门话题。
有时,我会拿自己和叶红相比,有了某种同病相怜之感,怎么说呢,在婚后的第七年,多年前的那一段日子,我仍然是个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大男孩,是否给了那个小白脸可趁之机呢?
在女邻居们背地里竭力唾骂王国莲之时,我站在一边,默不作声,暗暗观察着刘玉芳的反应,假如她跟小白脸真的来了一腿,自然也是同病相怜的,不会口沫四溅的去践踏王国莲了。
女邻居们用最恶毒的言语唾骂王国莲,控诉她坏了菜市场的风气,控诉得声泪俱下,生怕自家的男人也想入非非一般,而刘玉芳原本在公众场合有些腼腆的,此时也会跟着掺和几句,骂当事者不是人,骂她招摇过市,骂她贱如畜生,骂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给灭了一般。
既然如此,我站在一边听着,心里蛮舒坦的,暂时推翻了过去的种种论断,也许婚后的第七年,她仅仅对外面的一个男人心生某种女人特有的意淫,并没来什么真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