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芳当然不答应:长期白干怎么行。
他断然拒绝:给钱,我不会干的。果然,以后几天,逢集忙不过来的那一两小时,他开始为刘玉芳打下手。
在很短时间内,赵和平成了我们一家子的朋友,白帮忙,刘玉芳当然过意不去,平日他来超市买点油盐酱醋什么的,坚决不收钱,而他坚决要给,刘玉芳只好收成本。
也不知为何,一个劳改释放犯的归来,居然给我们一家子带来了些小小的变化。
有时背着刘玉芳,我难免好奇的询问当年他和老婆之间的事情,以及杀人报复的过程,他毫无保留的叙述着,尤其提到事情暴露之后,他镇定自若的坐在家中,等警察,用他的话说,既然敢做就敢当,人一辈子会遇上很多事情,该面对的必须面对。他对人生的如此态度,更让我心生由衷的敬意。
一个过去的地摊小贩,却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大男人,这是我始料未及的,难怪他的口碑太好。我们之间成了忘年交,于是在某日,背着刘玉芳,我也毫无保留的向他吐露了我对刘玉芳与刘俊浩之间的猜疑。除了同事小唐,这是我第二次对外人提起自家的私密之事。
赵和平耐心听完我叙述,决绝的摇摇头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凭我多年来阅人的经验,看得出刘玉芳绝不是那种女子。
当我抛出所见的诸多证据链后,他又说:唉,不会的,我看刘玉芳全心的维护着你们这个家,怎么会有外心?相比之下,我老婆跟了别人,拉也拉不回来,而你的刘玉芳赶也赶不走,放心吧,就算她一段时间经常把眼光投向外面的某个男人,也属于女人的意淫而已,意淫,你懂吗,我们男人见了街上的美女,也难免产生某种联想,对于女人,这也很正常的,要是她不能偶尔产生联想,反倒不正常了。
听他一解释,我彻底服了,笑道:呵呵,你老哥完全可以去当心理咨询师了。
一段日子,赵和平闲来无事,几乎每天坐在超市门口,既能帮着守一守铺子,又给我们全家带来了欢声笑语。
这段日子,有他在,在家里我从未莫名其妙的发作过一次。
我虽然三十几了,某些方面仍然像个孩子,和平的归来,他身上的某些特质,对待男女之事的豁达态度,不知不觉中感染着我,于是这段日子,心中没多少纠结了。
然而一个服刑归来的老男人,不可能每天守住别人的铺子过日子,某日,他时来运转。
黄果垭正街上有间带住房的大铺子,铺子开发为茶楼,不过茶楼带着自家娱乐性质,谁有这么阔绰呢?当地最早富起来的一个砂石老板两口子就住在里面,头一年,老板生病暴亡,老板娘张四娘接管了所有家产。
赵和平归来后的第三月,某日盐巷子里一个中年女邻居突然找到他,说张四娘捎口信,乐意和他接触接触,也就是想和他一起过日子的意思。
其实,这张四娘在石头公房楼中也有一套房子,不过长时间没过来住。
原本,一个颇有姿色的富婆看中了自己,而且家产几百万,赵和平应该一口答应,很快屁颠颠的主动跑过去才是,不过他并非一个功利的男人,不然怎么会一直摆地摊呢,第一次居然拒绝了张四娘,拒绝的理由,后来邻居们才知道,他怕张四娘的儿女嫌弃自己家穷以及劳改释放犯的身份,用他的话说:人穷志不穷,何必去高攀富婆找些窝囊气来受。
然而张四娘仿佛对他倾心已久,不依不饶的请媒人过来当说客,几经磨合,他终于答应相处一段时间。
第一次走进张四娘的家,她儿女果然拿脸色给他看,于是此后他再也很难踏入正街上的那套豪华住房内,一直和张四娘住在旺旺超市对面的公房里。
有了个富婆需要抚慰,三个月后,赵和平很少到旺旺超市门口坐坐了,和我们这一家子的接触也自然少了许多。
少却一位前辈的心理开导,我们两口子又开始闹矛盾。事情的起因,源自刘玉芳的单独外出。
离开石河村接近一年,从未见过刘俊浩,可并非表示我就淡忘了这个设想中的情敌,某一次他搭着妻儿从盐巷子经过,当日逢集,也没和我们打招呼,真像心中有鬼一般。
自从我有了一辆独狼,刘玉芳有事外出,按理该充分利用才是,一是来去比坐公交车方便,而是能节约车费,这都符合她的性格和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