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勉强喝了些本来为苏玉妩温着的牛乳粥,终是支撑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
红叶将新竹拉到没人的地方,目光严厉的瞪着她,“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对三太太隐瞒了什么?
下响三姑娘找三太太,你为何要阻拦?
林嬷嬷走了才不到两个月,你就敢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来,等以后林嬷嬷归乡荣养了,你岂不得奴大欺主,放肆猖狂了!”
新竹先是满心愧疚低着头,待听到红叶说林嬷嬷归乡荣养,一下子抬起头,惊愕问道:“林嬷嬷不回来了?”
红叶没好气的戳她的头,“我就是一说,你盼着林嬷嬷不回来,好没人管你是不是?”
“哪有。”新竹松了口气,头又垂了下去,声音低低的,“红叶姐,其实,林嬷嬷以前跟我说过,你有自梳的打算。”
红叶没想到新竹连这个都知道,微微一愣,随即一脸坦然,大方道:“是。年初回京后,三姑娘身边就只有铃儿和一个新进的小丫鬟,林嬷嬷有心从你我中拨一个人到三姑娘身边伺候,我自请自梳到去跟三姑娘,三太太没同意。”
新竹惊讶又不解抬头看红叶,“就算三太太没有让我们做三爷通房的意思,你也不用自断后路啊……”
红叶本来有些缓和的脸色蓦地紧绷,目光牢牢锁住新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想自甘下贱去爬主子的床?”
“我……”
“警告你,想都别想!否则,就算三太太心软不追究,我也绝不放过你!还有林嬷嬷,你从小受她调教,该知道她的手段。”
新竹脸色发白,又气又急,吐出的话就像钢珠子般铿锵有力,“谁想谁是王八蛋!三太太待我好,我岂是那待没心没肺的混帐东西,竟想着爬三爷的床!你当我是什么人!”
见新竹发脾气,红叶脸色松了几分,语气也不似先前咄咄逼人,“好了好了,你没有这么想最好,我也是怕你犯了糊涂,一时走错路,追悔莫及。”
新竹又气又委屈,眼眶红红的,倔强别过脸不看红叶。
红叶脸上染了笑意,耸肩轻轻撞了撞新竹的肩膀,“好啦,我给你道歉还不行么?
是我小心之心,冤枉了你,还哭呢,三姑娘跑出府这事总是你的不是,如今夫人不分清红皂白将错处归咎在三太太身上,将北院封锁得严严实实,三姑娘一人在外多危险,咱们都不知夫人到底有没有派人去找三姑娘,三爷怕是还不知府上发生的事。
哎……
要是林嬷嬷在就好了,她肯定能想出办法,不像咱们这么困顿。
新竹咬咬唇,抱着一丝侥幸道:“不是放了灰鸽传信出去……”
新竹的话还没说完,院门外忽然传来几声惨叫,以及重物砸到地上的闷响声。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往门口跑。
因北院被锁,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下人,因惶恐不安三三两两聚在院子和门口窃窃私语,听到院外的动静后,一窝蜂的挤在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是三爷!三爷回来了!”
“北院有救了,三爷带人回来了!”
“哈,林管事好俊的功夫,一脚踹得两个肥婆子爬都爬不起来了!”
“哎,你让让我,我也看看。”
红叶和新竹跑到的时候,门内被挤得满满当当,每个人都竭尽所能占据着每一处可以窥望门外动静的缝隙,不时一惊一乍高声叫喊。
红叶和新竹既惊又喜,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疑惑。
她们才将灰鸽放出去不过盏茶功夫,就算灰鸽能顺利将信送达小林手中,苏世良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回来啊。
门外。
林溪本就生得魁梧健壮,又是习武之人,三两下就将守在北院门外的四个婆子给钳制住,小林麻溜的用粗绳将四人全部捆得结结实实。
徐氏得了信赶来时,就见四个婆子脸青鼻肿,五花大绑,哎哎哟哟的躺了一地,脸色有些怪异。
“这……这是怎么了?三叔一向宽厚示下,今日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们都是婆婆身边儿的人,若有什么地方开罪了三叔,大嫂我厚着脸色替她们求个情,先解了绑罢,太难看不说,传出去还不知被外人怎么笑话。”
苏世良淡然一笑,“大嫂真不知府上出了什么事?”
徐氏被苏世良问住了,一时不知作何回答。不论是苏玉妩偷跑出府,还是李氏被苏夫人砸头,都是不好宣之于口的。
再加上,苏世良脸上没有温度的笑意也让徐氏微惊。
以往,苏世良对她以及二房的周氏一向恭敬有礼,她满心以为,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苏世良再怎么也会给她几分薄面,将这几个婆子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