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最先得到苏玉妩出府的消息。
谢府的谢夫人一从车夫嘴里知道苏玉妩被谢七悄悄带出府的事后,当即让人谢七关起来,谁都不让见,马不停蹄的亲自去了趟苏府。
苏夫人听到门房传来的消息,很是惊讶,看了眼不远处,正同其他几位年青太太们摸叶子牌的谢二太太。
两日前她就让人给谢夫人递了请贴,当然,她没指望苏夫人真的会来,这不过是维持一种表面上礼节。
收到请贴的世家,若愿意与派贴的世家人情往来,到了那日便会让府中的晚辈赴宴。
所以,谢二太太今日来了苏府。
可谢夫人什么身份,她怎会亲自来苏府?就算来赴宴,可如今已近酉时,宴会都要散了,未免晚了。
李氏终于将所有赴宴的夫人太太一一送出府。
从天不亮一直忙到昏时,加之早膳和午膳没吃好,腿酸脚麻,身子骨快散了架,深一步浅一步好不容易回到北院,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水,香蘋就来了,说苏夫人请她立即过去。
没法子,李氏只好领着下人又回了东颐院。
“瞧你养出什么忤逆不孝的东西来!”
进了东颐院的正房,李氏如往常一样,正准备朝正上位的苏夫人行礼问安,冷不防一杯滚烫的茶盏当头砸来。
李氏被砸得身子一晃,人一下就往后面倒。幸好红叶眼疾手快,将李氏托住了。可李氏额头被砸到的地方,瞬间鼓起鸡蛋大小的一个包,脸上连同脖子被热茶烫得通红一片。
红叶看着因受惊而整个傻愣着,浑身狼狈至极的李氏,差点没哭出来。
“三太太,您受伤了……夫人,不知我家三太太做错了什么,招您如此苛待?三太太为了招呼今日贵客,连午膳都没吃……”
“平嬷嬷,把这个顶撞主子的刁奴拖出去,掌嘴三十!”苏夫人一手重重拍在茶几上,一个指着红叶,厉声吩咐道。
分列于正厅两边的丫鬟下人当即在平嬷嬷的眼色下,将跪在李氏身边的红叶拖着往外走。
“不要,不行,不能打……”
李氏虽还在对自己的遭遇不知所措,可听到苏夫人的话后,本能的伸手挡在红叶身前,不让平嬷嬷的人将红叶带走。
“婆婆,媳妇错了,您别生气,媳妇出身低微,不像大嫂二嫂是名门闺秀,规矩礼数都是一等一的好,媳妇一直谨记您的教导,丝毫不敢懈怠……”
苏夫人毫不掩饰轻蔑之色,居高临下看着跌坐在地的李氏,冷冷打断李氏:“身份低微?哈,你那个长姐行事泼辣张狂,你怎么也没提点提点她,见着我这个朝廷亲封的二品诰命夫人,该如何礼避谦让!
我当初见你温婉文静,以为是个好的,不是那等奸诈的贱商之辈,却不想我识人不明,苏家百年清誉怕就要毁于你李氏!”
……
李氏被红叶扶着,脚下虚浮,身后跟着平嬷嬷和几个婆子,回了北院。
“红叶,快,你赶紧找三爷回来!青青,青青她一个人偷跑出府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我的青青,她……”李氏顾不得查看额头高高肿起的包,语无伦次,哭着吩咐道,原本疲倦暗沉的脸色像是刷了白漆,惨淡无色。
“三太太,夫人让人将北院的门给锁起来了,奴婢出不去……”红叶跑出去没多久,很快又跑了回来,担忧回道。
新竹跪在李氏面前,哭得一脸泪,“都是奴婢的错,三姑娘未时时分跑来找三太太的,是奴婢给挡了。奴婢后来回北院没找到三姑娘,以为三姑娘是去了大姑娘的院子赏菊,没放心上,哪知三姑娘她……”
李氏盯着新竹,没有半分让她起身的意思,恨恨训斥。
“你自小跟在我身边,又受林嬷嬷亲自调教,做大丫鬟也有多年,一惯稳妥,是个懂规矩的,我信你,将你拨到青青身边,才短短两日你就将人给弄丢了,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