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公差至此,只得罢手。瘦子指胖子,先曰:“官长,其拦路抢劫女子,被吾抓获 ,欲挣脱逃跑……”不等瘦子言毕,胖子指瘦子吼曰:“非也!其拦路抢劫女子,被吾抓获!欲挣脱逃之,与吾厮之不休。”二人相互置罪。
葛清本心烦,见二人争持不休,其一时难辨真伪,心愈烦,喝曰:“汝二人休要相互置罪!”其挥手,命令手下,“一齐带走!县衙问话。”其心思:今无空手而归,有意外获之,孰为抢劫犯?吾无凭无据而难辨之,拉至县衙,让吕大人辨之,数日来,吾被此无头绪之案而强奔,心烦意乱,现不妨将此无凭无据之劫案报吕大人,视其如何发落之?
吕正梁于后堂歇息,葛清入堂禀报,“今日外出察访,路经城外青泥冈,见冈下有二人厮打,吾上前质问,二人皆指罪对方为劫匪,称己乃抓匪之人也,在下难分真假,将二人带至衙外,请大人明断。”吕公听罢,扬眉而问曰:“葛都头,汝如何难以分辨?”葛清曰:“卑职无能,二人皆称己正人也,吾无根无据实难辨之,故请大人明断,让卑职以增识也。”
吕公暗笑:汝为难于吾也?欲见吾难堪,也罢,汝欲学之,今让汝增识以豁然,吾欲知其有何难也?遂下令击鼓升堂。
吕公升堂,见二人撕扯而入堂,相互对骂。一人骂曰:“汝混账,休要狡辩,吾欲见县大人如何治罪于汝!”另一人亦不示弱,“汝无赖,至公堂尚不老实!”吕公细视之,见二人一胖一瘦,年皆而立,喝令曰:“汝二人堂上诉理,快快松手!”
二人松手,跪于堂前,举目上视,见堂上一位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目光犀利,剑眉高挑,长髯飘胸,头带乌纱,身着官袍之知县。吕大人拍惊堂木,“汝二人何方人氏?报上名来!因何殴之?”两旁衙役手持板杖,咚咚戳地,齐声高呼:“威武!”呼声于大堂内回荡,余音绕梁久不息。
二人心寒胆颤,瘦子稍定神,先叩头曰:“小人姓黄名络,本县人氏。适才小人路经城外青泥冈,闻冈下女子呼救,小人疾步前往……”黄络手指跪于侧之胖子,“见其抢劫女子之财物。”胖子反驳曰:“呸!汝抢劫!大人,勿信其胡言乱语!”胖子磕响头,续曰:“小人冤枉!请大人明断。小人姓冯名奎,本县人。”其手指黄络,“其抢劫小娘子包裹,吾闻呼救声,即刻救之,其见小人至,大骇,弃而逃之,小人紧追不舍,将其捉获,其欲挣脱,与小人殴之不休。”黄络又叩头曰:“大人,勿信此厮胡言,吾闻呼救声,即刻捉贼,其见小人至,惧逃,吾追之,将抢劫之包裹夺回,交还小娘子……”
吕公望堂内外,未见有女子,疑问:“小娘子现于何处?” 冯奎答:“小娘子获包已逃之。”吕公追问:“逃往何处?”冯奎摇头,答曰:“小人不知。”黄络却随口答曰:“其已返娘家矣。”
吕公一怔,微笑,手捋长须,沉思片刻,“汝二人皆指对方为盗,二人翕然,依吾所见,真假不难辨矣。也罢,汝二人暂且起身,随吾出衙辨之。”言罢,起身离座,向堂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