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一闪,高森林不由自主朝徐开发瞟了一眼,心头大喜:对。来个民兵训练。挖公路人中,基本上是中、青年人,把他们当作民兵进行训练,他郁锋涛还能有啥可说?
想到这儿,高森林总感觉不对劲,当拿眼去寻找高大发时,怎么找不到他影子,恼火的直想打人,骂人。
高大发这个兔崽子是越来越放肆,不把他高森林放在眼里,大家聚到他高森林家,高大发倒好,三天两头不见他影子,再不好好收拾收拾他,越发无法无天了。一想到去年被鲍金香得欲火烧身,一点好处没捞到,倒头便宜了高大发。
时下,高森林心头起了邪念,大喝一声:“好,民兵训练好。”“阿大,你去把大发找来。”
不等高森林声音消失,高阿大蹦起,撒腿往外窜。
然而高大发到山上干活也才前脚刚踏进门槛,脸还没来得及洗,高阿大只好叫他吃了晚饭后就去。
其实早已预感公路被郁锋涛抢去挖,高森林迟早要出歪心肝整郁锋涛,高大发下地干活是假,故意躲避高森林是真,才会在天黑后才回到家里。——这就是他高大发的高水平。
一听高森林找他,心咯噔一下,高大发预感到倒霉找上门了,可是又不敢违抗。吃了晚饭,磨磨蹭蹭了大半天,高大发心头极不愿意朝高森林家走去,一边暗暗地骂骂咧咧:“高森林,你这个婊崽,兔子尾巴长不了了。再过个三年五载,我——大发一脚把你踩在脚底下,你才知道我——大发的厉害。”刚骂到这里,高大发前脚已踏在了高森林家门槛上。
瞄见高大发,高森林一张马脸马上阴沉下去:“明天起,进行民兵训练。你明天把挖公路的人全叫上,一个都不能留下。”
“明天开始民兵训练?”高大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呆愣愣张望高森林许久,这事,他怎么事先一点消息没有?以前要进行民兵训练,那可是乡武装部直接来人。再说了,挖公路的许多人不是民兵,郁锋涛会放人?弄不好,反倒要挨郁锋涛的耳光。这种二百五的事,他高大发才不会干。“书记,挖公路的人有很多都不是民兵——”高大发困惑地张望高森林,问道。
不满地瞪一眼高大发,高森林喝斥道:“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罗嗦什么——”“要是不能把他们全叫去训练,我看你这个民兵连长别当了。”
遭到高森林一喝斥,高大发噤若寒蝉,哪敢做声。不过,高大发心底里头倒是听出了高森林的险恶用心,吓出一身冷汗。他不是没跟郁锋涛打过交道,他不是没在郁锋涛面前狼狈逃窜过,在他心里头,郁锋涛是一头惹不起的魔鬼。敢去把挖公路的人全当作民兵叫去训练,弄不好,挨骂是小事,吃郁锋涛的耳光,那他高大发这个亏可吃大了。
闷闷不乐回到家里,高大发越发气愤,大骂不休,乡下人能骂得出嘴的脏话,他全骂出了,把高森林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恶臭,但是仍旧不解恨。
“你骂什么呀——”鲍金香恼火的一扔手上衣服,瞠目怒视老公,责斥,“一个大男人,只会做门里狗,你算什么男人呀你?”“早叫你不要去干那卖命的事了,你偏不听我话。你看看你现在……”
在高森林面前已经窝了一肚子火,回到家里,老婆不但不体贴不理解他,还要咒骂他,高大发差些要忍不住,拿刀去砍老婆。
俗话说:能忍者,成大事。
他高大发这样忍着,还不是为了日后成大事,主宰闹荒?老婆居然如此没远见,谩骂他是门里狗。——想到这儿,高大发心底里头的恼火陡然添了三分,对着老婆咆哮起来:“你不是门里狗,干么天天躲在屋里头,大门不敢踏出?”“干大事的人,要能忍。要能忍,你懂吗?你骂我是门里狗,那你去把这档事推掉。全村人,别人都可以得罪,唯独锋涛不能得罪。”
“你……”鲍金香气得两眼冒火,没见过天底下还有这种无赖男人。收税费一事,要不是她出面替他解脱,他高大发还不知道要挨高森林多少巴掌,说不定呀,他的民兵连长早丢了。过河拆桥,现在居然骂出如此没良心的话——干么天天躲在屋里头,大门不敢踏出,鲍金香压不下这口气,大骂老公:“你还是男人吗,大发?去就去,老娘——我不信,还推不掉这档事。”
俗话说:请将不如激将。
鲍金香上当了,这是她老公高大发对她使的激将法。挖公路是全村人的事,这是多大的事,他高大发的头还没那么大,糊里糊涂给高森林当替罪羊。
万一被郁锋涛识破这是他们村干部挖坑,弄不好他高大发会被郁锋涛当狗白白毒打一顿,所以这档阴谋挖坑蠢事他一定推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