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醉,梨花酒,醉玲珑,天下六酒,京师独占半数。更有长醉阁屹立不倒,招待四方往来客。
但愿长醉不愿醒,金杯玉盏醉玲珑,在这长醉阁中,没有千把两纹银连门槛都不敢踏进去,仇小三到了京师,心头想去瞧瞧,奈何囊中羞涩,身无半两金,只得熄了心思,老老实实的赶着马车去寻那传说中的天师堂所在。
天城繁华,极尽人间,三步一红楼,五步一府苑,人潮拥挤,摩肩接踵。马车一顿一顿的走在大街上,仇小三一边四处寻人问道,一边左顾右盼,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便将马车停到处酒楼门口,自有店小二过来照看马匹,他和嵇茹两人点上许多酒菜饱餐一顿。结账时他找到掌柜的问道:“你可知天师堂位于何处。”掌柜的故作疑难,仇小三扔下几两碎银子,这掌柜的立刻眉开眼笑,指着东边的街头道:“一直往东走,过了平湖就是天师堂,奉劝少侠一句,天师堂有禁军把守,一般人是进不去的。”他道:“你只需指路便是,进不进得去不用你操心。”嵇茹道。这话恼了掌柜的,也不说话转身忙着算账,仇小三牵住她的手,从酒楼后院取了马车,沿着东边街道直走。
走下来人愈来愈少,街道愈发宽广,出了街道,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不曾见的有劳什子的天师堂,倒是瞧见了京城四景的平湖。深秋天气,湖岸杨柳依依,柳絮飘飘,水中翠叶密布,碧波荡漾,竟是半湖睡莲,含苞欲放,好似不是深秋时节,而是四月春风。
偶尔有飞鸟落到湖中,更添三分生机。
嵇茹道:“那老头莫不是骗了我两人,待我回去质问。”
仇小三目光远眺,在平湖对岸瞧见处高耸的朱门,隐约能看到门外楼阁。他道:“和我走,掌柜的没说错,天师堂就在对面。”
过了石桥,顺着湖岸走了半盏茶的功夫,马车停在朱门之前,门口有两座威武石狮,左侧竖着张三丈高的八卦,上刻:“天师堂”三个朱红大字,笔走龙蛇,银钩铁划,须臾间藏着内敛的锋芒,刺的仇小三双眼生疼,不敢直视三字。
立刻就有两个身穿黑甲,腰间挎着钢刀,手中握着大戟的卫士拦住马车,双戟交叉,高声喝道:“天师堂重地,闲人免进。”按仇小三挑剔的眼光来看,这两个卫士亦是高手,太阳穴鼓起,精壮却不显臃肿,呼吸间气息平稳绵长,好似藏着爪子的猛虎,眸中精光流转,必然是百战之士。
嵇茹躲在仇小三的后头,怯生生的,没底气道:“是天师堂长老让我们来的。”
两卫士并不说话,执着大戟就像两座石雕,面无表情。
仇小三从怀中掏出块盘龙令牌,上有:“天师”二字,赫然是瞎眼老道士的随身令牌。老道士离开的时候把令牌交给他,如今却派上了用场。卫士见了令牌,毫不犹豫的屈膝半跪恭敬道:“拜见大人。”
“起来吧。”收起令牌,仇小三淡然道,一手拉着嵇茹从卫士身旁走过,跨过大门,进到天师堂中。只留下两个卫士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半只脚跨过八卦,就有一股浑厚压力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上。一道门,仿佛两个世界般,仇小三每跨出一步都需要调动全身法力,体内气血在翻涌,法力在流淌,乳白色的灵力从丹田中的白色珠子中涌出,贯穿四肢百骸的经脉。
七八个呼吸过去,他才迈出三步,额头冷汗直流,身上如同压上座大石头,仇小三剑骨打直,昂首挺胸,目光平视。他牵着嵇茹的手心直冒汗,滴成线从指尖落下。
嵇茹察觉到他的异常,关切道:“仇大哥,你怎么了?”仇小三挥手打住她的话,道:“不用担心,这只是师傅对我的考验而已。”
仇小三说的没错,这的确实是瞎眼老道士对他的考验,倘若他不能坚持下去,老道士说不定会改变自己的主意,天资虽然重要,可毅力勤奋同样不可或缺。
凝神静气,心守丹田,顶着强大的压力,他再度迈出一步。
两步
三步
地上留下一连串寸深的脚印,当仇小三走完最后一步,到达大殿门口的时候。身前抚过缕缕清风,瞎眼老道士凭空出现,笑眯眯的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