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非要替我卜这一挂?”他问道,老道士轻叹一口气,却道:“天意如此,我和道友之间合该有段缘分。”
“何缘?”仇小三问道,他见老道士不似说谎,但也不会轻信于人,只道老道士心中对他有所图谋,脸上不动声色,却是想要看看老道士究竟想要耍些什么花样。怎么瞎眼老道士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捋着阖下胡须坦然一笑,道:“时候未到,天机尚不可泄露,倘若你我有缘,便还会再见,那是你自会知晓。”言罢,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仇小三能动了,他眼中闪过丝丝莫名神色,随即把长剑收回鞘中,这时周围走恢复了嘈杂,仇小三从人群中穿梭而行,很快消失在街尾。
回到客栈,他心中思绪久久难平。仇小三怎么也想不到才出陷龙镇没多久就遇到了瞎眼老道士这般怪物,他松散的内心却是警惕起来,这些日子让他有些浮躁和狂傲,本以为山外面的人不过如此,可现在想来反而是自己坐井观天,这为仇小三敲响了警钟。从回到客栈他便没有再出去,一直在房间里打坐练气。这些日子他都不怎么修炼,须的感谢这瞎眼老道士,否则他还得懒惰下去,那样只会浪费臭婆娘对他的期盼。
一连待了七八天,斗南郡的风光他领略的差不多,身上的银钱也没剩下多少,除了老道士外,这斗南郡他并不曾看到多少厉害的人物,许多人都是空有虚名,实则弱的很。仇小三接连拜访了七八家帮派和武馆,连一个能接他两剑的人都没有遇到过。
他本想直接离开斗南郡,可鬼使神差的问到了去七县的路,既然要离开,以后未必还有再回来的时候,仇小三便是去和嵇汕道个别也好。几天相处下来,他认得嵇汕必然是个好官,只凭一身的胆气就不是常人所能有的。
七县距离斗南郡城七八十里远,仇小三背着剑匣,脚力堪比胜过骏马,只用了半天便到了县城。然而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繁华,和斗南郡城相比,七县太过于破落。三丈高的城墙年久失修,四处是缺口,上面长满了青苔和半尺深的荒草,有很久的年头没有翻修过,仇小三甚至还在城墙脚下瞧见不少的耗子洞,大白天的窜的“刷刷刷”的响。城门口道路泥泞不堪,两扇城门腐烂得不行,不曾见的有兵丁看守,也不曾见的有行人进出,整座县城荒凉无比,宛若鬼城一般,连半点人声都也听不见。
越过城门,仇小三进到内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朽臭味,放眼望去,却是些破烂的茅草屋。或许是他走动间发出了声响,两旁的茅屋大都分开丝丝缝隙,不少人用一种仇恨和恐惧的眼神望着他,仇小三目光四处大量,只要被他眼神暼过的房子,里面的人立马把房门“砰”的关上。仇小三暗道不妙,怎的七县是个如此诡异的地方。
“难不成是遭了天灾,一个个骨瘦如柴的。”他小声嘀咕两句,走到一间茅屋前手掌拍了拍房门:“里面有人吗?”他本想找个人问问去县衙怎么走,奈何这家人死活不开门,连着敲了好几天都是一般模样,任凭他快把房门敲破了也没人肯放他进去。又走了百步有余,他停在一处草堆旁,从草堆里面拎出个瑟瑟发抖的乞丐,面如红土,瘦的骨头连着皮,双眼无神,看到仇小三便吓得六魂无主,口中练练道:“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仇小三听的奇怪,只道:“吃你做甚,我就想问问县衙怎么走。”听他如此说,这人才好了些,不敢抬起头来看他,一只手指着左边的小巷子:“从这里直走,在转个弯就是县衙。”接着又听的乞丐问道:“你是从外面来的?”仇小三放他下来,回到:“自是从七县路过,前来认个故人。”那乞丐本想再说什么,可呜呜吱吱了半天也没说,仇小三等的不耐烦了便沿着乞丐指的路进到小巷子里面,走了三百步又沿着巷子向左拐,走了一小会才找到七县的县衙所在。
亦是破落无比,堂堂县衙连个差役都没有,院子虽然大,却像几年没住人一般,四处挂着蜘蛛网,野草丛生,哪里有半分衙门的威严。仇小三眉头骤起,见无人阻拦,就自顾自的进到县衙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