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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桀”片刻后,木屋中响起了嘶哑的嘲笑之声,不似人能发出来的,更像是破铜烂铁摩擦,不停的碰撞,刺痛耳膜,让人听了便头晕眼花。仇小三难受,就偏着头,一只手捂着耳朵。
片刻后,嘶哑之声在度响起,回荡在山林间:“屠戮山林,夺了吾的血食,又岂能放过尔等,今夜便让你们化作遍地枯骨。”
周遭白雾愈发浓郁,须臾间却是不见五指,更看不到人,分不出前后左右,只听的山风阵阵,吹的人遍体生寒,瑟瑟发抖。众人皆迷失在这漫漫雾气中,任凭如何高声呼唤,都好似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仇小三顿觉眼前一白,看的模糊,索性闭上双眼,只靠双耳捕风捉影,辨听四方,手头短刀横在胸口,脚下亦步亦趋,丝毫不乱。跟着仇倩修炼的五年,高深功夫没学到,可基础打的无比的牢靠。臭婆娘教导过他,越是危险之时就越要冷静。
忽然间,仇小三却是想起了什么,他迈着小步朝着前方走。从开始到现在,他不曾改变过方向,都是面朝着前方,仇小三记挂李老头的安危,就要上前,可走了五六步后,他就不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李老头?”仇小三大声喊道,他感觉到脚有些湿润,低头一看,原来脚下是团拳头大小的血泊,淹没了仇小三的脚尖。
“老张头?”他又喊了两声张猎户,依旧没有应答,仇小三心里忐忑,隐隐生出丝丝不安,他弯着腰,沿着血泊走了几步,撞到一处东西才停下来。
仇小三猛的后退半步,手里长刀反转,挥出去又停下了,眼前的一幕让他难以置信,李老头就像块石像跪在地上,一根手臂粗细的黑色石头从胸口穿过,原本有些壮硕的身躯化为了干尸,不见半点血肉,皮包着骨头,上面覆着层灰白色的粉尘。
“李老头?”他收了短刀,眼眶顿时就红了,双手搭在尸体上,倒拔黄牛的气力搬不动纹丝,李老头的尸体起码数千斤重。
似如此情况,早已超出仇小三的想象,他从想到过今夜的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很奇怪的,并未恐惧,心里忐忑不安。他再度取出短刀握在手里,但不敢四处走动,弯着腰待在李老头尸体旁边。
隐约又听到了几声极其细微的惨叫,不难想象,这些人多半步了李老头的后尘,仅仅相隔二十息不到,惨叫声便没有断过,仇小三心头难过,却无能为力。
且说另一边张猎户,听到耳边传来同伴的哀嚎之声,心头发凉,怒火攻心,只是一介凡人难以对付山中魑魅,他收了短刀,从怀中掏出张巴掌大小的朱砂黄纸,画着血红色的纹路,扭曲蜿蜒。朱砂符纸脱手而出,莫名脱手飞出,升到雾气中央,透出丝丝红光,只听的“轰”呢巨响,眨眼间就化作巨大的火球,“嗤嗤嗤”轻易撕开白雾,几息过后,火球炸裂,消失不见,天上的乌云散开,照见了这血腥的一幕。
十多具残损不全的陷龙镇猎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四肢分离,开膛破肚,死状和那宰杀的牲畜无二,恶臭夹杂着血腥味,地上鲜血淌到坑洞里,鲜红的刺眼。剩下的二十多个猎户个个精疲力竭,面露恐色,可知短短之间所受折磨近接崩溃。
仇小三吐了,肚子翻江倒海,夜里吃的全吐了,这些死去的人,每一个他都熟悉,前一刻还在沉沉而睡,后一刻就生死两隔。他很难过,小孩子见不得生死,可他却在此时见了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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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血食,竟敢抢吾,你们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