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伤他就好,别伤他"阿窝呢喃地念着,眼睛里微弱的光,拼命也要照在那个伏地的男人身上。
尽管她骂,她打,她说恨,可她爱得很呀。
而麦谷被卸了下巴和肢体关节,即说不出也动不了,只能低声的,呜呜的咆哮,像受伤的野兽,绝望又困顿。
安望着这对夫妻,忽然心生艳羡之意。
确实,他们在经历极端的痛苦。可是,他们真情流露,生死相许。
而她和穆远尽管都好好的,但即不能相见,也不能相知,徒然活着,位高权重也好,金枝玉叶也好,又有什么意思?
"阿窝夫人,你不能睡,听我说一句。"安上前,使劲掐了下阿窝的人中穴。
安三世都没有过男人,自然没有生过娃,但她知道女子生产的痛感是最大级别,相当于经历了一次活生生的骨折,何况还是难产?所以知道,阿窝现在看似很安静,实在是耗到快油尽灯枯,痛感麻木才没反应。倒不如像刚才大声嚎叫,还打男人耳光,生龙活虎的。
有句话说得好:痛是好事,证明你活着。
也所以,她心里深深的明白,再不救阿窝的话,真的会一尸两命,不,三命。也不,绝对是四命了。生命不分贵贱,但其中一条却关乎着战争,关乎着整个志丹更多的人。
于是,她不得不出声,还有必须要出手。
不管她做没做过,有没有把握,是不是会医死人,会不会背负罪孽,都得试一试。
这边,阿窝只觉得上唇剧痛,似乎就要沉入黑暗,再也不用痛了,却被人强拉回来。那种身体似乎要被扯碎,身体内部有滔天洪水奔腾却无泄流出口的极度痛苦又汹涌而回。
这令她痛叫一声,被动的睁开眼睛,并,努力聚焦。
"阿窝夫人,你仔细听好了。"安趁着阿窝还清醒,一字一句地道,"很多时候,男人没有我们想的那样强大,比女人脆弱多了。不好受显然,现在你男人丧失了理智,完全不能再作主,所以你要自己下决定。"
她顿了顿,"你的难产情况非常凶险,再过片刻,你只怕就撑不住了。我想来想去,目前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救你,那就是剖开你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
啊?!阿窝眼前一亮。
神情中没有惊怕,倒似喜悦,只是听到能生下孩子,根本没考虑到自己。
安却继续道,"可是,这也是有风险的,很大的风险。你可能因此会死,孩子也未必保得住。这只是个机会,搏命的机会,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试一试。"
博,还有一半的机率活下来。
不博,就一定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