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架缓缓而行。
因为穆远就骑着马,沉默的陪伴在车旁边,赵平安很有安全感,于是慢慢吃完了整个的蒸饼夹熬肉,还有一罐子梅子姜茶。
食物落肚,身上也被茶水烘得暖洋洋的,她心情格外的好,于是轻轻掀起车帘一角,从缝隙往外看。
然后她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好色了,只是因为看到穆远因为骑在马上的姿态,绷紧了裤子,隐约看到他大腿健美的肌肉线条,就觉得他真的好性感呀。
“请大长公主放下车帘,起风了。”穆远头也没回地说。
意思是怕她才吃了东西,胃里冲了冷风呗。真想不到,看起来这般冷漠的人,居然如此体贴入微。这叫什么?这就叫闷骚呀。
“好。”尽管赵平安很希望自己的眼睛继续大吃而特吃冰激凌,研究美男的身段,却还是很配合的放下车帘,就这么隔空说话。
“刚才你说,你三弟在水军有知交?”她把话题导正。
穆远嗯了声,“名叫王蒙,是虎翼水军的都尉。官职不是最高,却因能力出众,是实际上管兵的。三郎那样的人公主也知道,眼高于顶,目下无尘,这次却折节下交,是王都尉性子活跃爽朗,对了他的脾气。但他们是私底下的交往,知情的人不多。”
“这位王都尉也真是胡闹。”赵平安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我公主府的侍卫长找水军借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因为我要游湖。即便如此,你三弟让他撞船,他就做了?就不考虑一下我的安危吗?他到底做的是赵家的官,还是穆家的官?”
“臣已经找王都尉询问过了,因三郎对他说,是大长公主要玩个游戏,吓吓船上的贵女们。所以他考虑船身只是轻晃一下,不会出大事,就答应了。”
“你三弟还说和王都尉是朋友?这简直坑人啊。”赵平安哼了声,“他为一己之私,就陷朋友于不忠不义的境地,也太任性了。倒真难为了那位都慰了,确实一腔热血,为朋友两肋插刀,穆耀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呀。那么我该说什么呢?说王都慰与朋友肝胆相照,从不相疑,还是说他太过轻信,不能胜任我大江国的水军之职?”
穆远沉默了片刻。
因为,确实是他那三弟太过胡闹。而且,异想天开。可怕的是,若不是平安会洑水,这样的简单的奸计,就很可能成了。
“事后第一时间,三郎就找过王蒙,把事情的原委全说了,也请了罪,说所有的后果他一力承担。王蒙揍了三郎一顿,言明只此一次,再有下回,连朋友也没得做。臣去问他,他早写好了请罪书,任大长公主如何责罚也无怨言。”
“哼,他还敢给我有怨言?谋害皇族,我抄他的家都不算多!”怎么着,还真让花三说对了,她收请罪书收上瘾了。
车帘一动,穆远已经把那折子递进来。
赵平安伸手去拿。
偏这时候,马车轧到个石子,小小颠簸了下。她重心不稳,啪一下把折子打掉,却下意识地握上了穆远的手。
皮肤触碰,她却鬼使神差的没有把手挪开。
穆远也没有,反而无意识的捏住赵平安的手指。于是隔着车帘,谁也看不见谁,但两手交握。若手能说话,此时一息之间,就能说出千言万语。
他的手又大又暖,好像手心里烧着两团火,会把她融化似的。瞬间,四周好像全静了下来,静到赵平安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