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过来坐!”范洪五硬是扯过霍中堂,坐在自己身边,他笑着对唐振东解释道,“我跟霍老是好朋友,不过霍老这人太客气。”
唐振东当然不会相信范洪五的话,还朋友?恐怕是你用钱砸出来的朋友吧?要不就是要挟出来的朋友。
“范总,你,哎!”霍中堂并不善于言谈,想指出范洪五说话的不妥之处,却乏于言语。
“五爷,中泰回来了!”
“叫他进来!”
中泰卖着大步,头顶顶着雪花,进了茶楼,上了二楼。
“五爷,您找我?”
“中泰,我问你,这次唐兄弟的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
中泰愣愣的看了唐振东和范洪五一眼,似乎不明白两人本应该是敌对的对头,怎么会关系这么好了呢?
“那个,五爷,是机床设备厂熊人,他们没提前报尺寸,只是说需要九台高低板,我就安排九台高低板去了,结果装车后一看,有三辆车超宽,而且超的非常大,最宽处将近五米,你知道的五米,收费站的超宽车道根本就过不去,大部分的收费站四米宽都紧巴,这五米哪个收费站也过不去,只能是割收费站的柱子,把人家收费站拆了,人家能少要钱吗?”
范洪五点点头,然后看看唐振东,“唐兄弟,你说是这个情况吗?”
“事情是有点夸大,不过大体也算是事实。”
“哪点夸大?”
“货物宽度,最宽处四米半。不过就算是这么个宽度,拆几个收费站,从沈阳到广东,一辆车的运费也用不了四五十万的运费?再说这几辆车都是一起走的,拆一次收费站就可以,可让三辆车一起通过。”
范洪五看了中泰一眼,“你要了人家多少钱?”
“一百万,多,多点。”
“到底多少?”
“一百五十万。”
“一共几辆车?”
“九,九辆。”
“又是三辆又是九辆的,到底一共几辆?”
“三辆超宽,六辆正常装载的。”中泰说话已经有些战战兢兢了。
“中泰,你这是要砸我们洪升的买卖啊!我们洪升虽然势力大,但是那都是朋友给面子,你这么做,只能是路越走越窄。”
“是,是,五爷教训的是!”中泰连连点头。
“这样吧,我问你,如果按照正常的实际运输成本来,把拆收费站的费用加在一起,一共需要多少钱?”
中泰想了想,“五十万差不多。”
“那好,我今天就给你个建议,咱们这次刚认识了个新朋友,咱们今天就大方一回,这次白给唐兄弟拉一回,分文不取。”
“啊?”中泰愣了,他没想到一向护短的五爷,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帮起了外人了!
几个南方蛮子,在东北这地上,敢这么撒野?
中泰心里恨的牙根痒痒,“五爷,这可是五十万,你可不能这么就白白送了人,寒了自家兄弟的心!”
范洪五从口袋里掏出雪茄,在桌上点了几下,含在嘴里,立马就有小弟给点上,“中泰,你长本事了,我范洪五做事,还不用你教。”
“五爷,我在咱们洪升这么多年,从一开始您开始从事配货以来,就一直跟着您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中泰,我范洪五护短,非常护短,别人欺负我兄弟我断然不会放过他,但是这次却真是咱们做错了,如果是我,没签订合同签,怎么争取这都可以,咱们也完全可以撂挑子不干。但是如果合同签订了,别说还没赔钱,就算稍微赔点钱,也要维护咱们的信誉。我先前听你说,可没听你说你还扣了人家的货?扣了货也不是最要紧的,最重要的是不能用扣货漫天要价。”
“五爷,我们干买卖不能做赔本生意。”
“是不能做赔本生意,不能总赔本,但是偶尔一次半次,就当交了朋友。”
“可是?”中泰还要说话,被范洪五伸手制止,“中泰啊,说实话,我一直很看好你,这并不是因为你的头脑灵活,而是因为你跟我最早,所以我也就把最好的专线给了你,我不怪你每年挣一千万,却只报五百万,跟公司只交一百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听话,那我就认为你是好兄弟。不过,按照你这么做,恐怕你一年挣两千万也不止吧?”
范洪五的话,让中泰的身体一哆嗦,“五爷,你可不能听别人瞎说啊!”
范洪五一摆手,“中泰,小德发福建线,生意比你差远了,一年也就能挣四百万,他也交给公司一百万,你觉得我还用听人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