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石咧了咧嘴角,不忍再给连赤添堵,便只说眼前,道:“先前那个达达霍的话你也听到了,穆尔元雄为了请回图金,竟然将穆尔元仞杀了,说明穆尔元雄认为,图金的作用比穆尔元仞更大。”
他看着连赤,再道:“而图金又为什么要用和白鹿原相似的地势,来验证对骑兵的影响?需知交战双方均有骑兵,他这样做等于也完全放弃了自己的骑兵,那么答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为了对付王朝才有的赤乌神骑。”
许吾浪冷声接道:“而重点是,这样做只有对明神境高手才会有意义,因为赤乌神骑是他们唯一的忌惮。”
连赤终于明白了,道:“那就是说图金肯定就是明神境高手了?那我们肯定逃不出去了?”
“倒也未必。”
路小石虚眼想了想,说道:“既然图金是明神境高手,而他又没对我们怎么样,多半是认为我们身上还有些他想要的东西,那么便不会轻易取了我们性命。”
“那不一样啊!”
连赤急道:“目前我们和他相安无事,他自然不想取走我们性命,如果我们要逃,那少不得有一番厮杀拼命,到时他哪里还会容忍我们?”
路小石没有回应连赤,偏头看向许吾浪,挑眉道:“我判断伊斯塔不可能是明神境高手,烦请你如实地告诉我,我的判断是对还是错?”
许吾浪沉默半晌,答非所问道:“可行。”
不想连赤这次反应极快,惊道:“你们也太无耻了,竟然想要挟持伊斯塔?”随即正色道:“可行,太可行了!毕竟事关国之大事,切不可假仁假义。”
青颜看着眼前三人,道:“伊斯塔虽是图金的女儿,但我们并不知道她在图金心中分量有多重,这还先且不说,你们只问问自己,在明神境高手面前,挟持人质的机率会有多大?”
她目光环视一番,语气坚定道:“依我的意见,我们现在便把军情分析归类,每个人都必须熟记于心,以保把军情传回王朝。”
“哪用急在这一时?”
路小石突然变得一幅风轻云淡地样子,好像并没有在意青颜话中的险危意思,但话锋一转,他又毫不迟疑地分析归纳起来。
“第一,由于白鹿原的特殊地势,赤乌神骑的作用完全发挥不出来,王朝将失去一个巨大的优势;第二,穆尔元仞已死,但切不可认为是一个好消息,毕竟图金的身手实力,应该完全不逊于穆尔元仞;第三,克洛部遥望白鹿原,随时可以成为一支奇兵,虽然兵力不多,但若在两军鏖战时突然杀入……”
“第四……”
青颜打断路小石,接话道:“图金还有一个兄弟图银,所率查洛部位置不详,兵力不详。”说罢看着路小石等人,道:“军情尽量简洁,更要客观,不仅仅是方便记忆,更重要的是不能影响陛下和都督府、兵部对军情进行分析、决策。”
“很有道理!”
路小石面色不变,向许吾浪和连赤二人问了一句记明白没有,再对青颜说道:“现在还是得商量怎么逃出去。”
青颜沉默片刻,道:“最可行的办法就是我们分散突围,只要有一人成功逃离营地,我们便胜了。”
路小石摇摇头,道:“那是最后一步,现在总还不至于,我还是开始那意思,倒不是真的挟持伊斯塔,但适当利用还可行的。”
青颜定眼看着路小石,道:“你确实有这本事,利用她而活下去。”
路小石怔了怔,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青颜平静道:“因为你是开太尔,所以相对于我们而言,你最有可能活到最后,也就最有可能把军情传回去。”
连赤看着路、青二人,迟疑道:“不至于这般绝望吧?”眼中瞟着许吾浪,吱唔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许吾浪懒洋洋说道:“见机行事。”
连赤抱怨道:“等于没说。”
路小石笑着拍了拍连赤肩膀,安慰道:“浪子说的意思,就是先尽量和图金周旋,其间侍机脱逃,如果真到了拔刀相见的时候,那便甩开膀子杀便是。”
青颜忽然看着许吾浪,问道:“当初你射杀卓放翁的时候,应该还是忘形境界?”
路小石没有亲眼见过凰羽箭的威力,一时还不明白青颜的意思,连赤则就一下兴奋起来。
他将英俊无敌的脸凑到许吾浪身前,讨好道:“浪子,你现在是初神境,若请出你们唐河许家的凰羽箭,是不是也可以越境杀明神境?”
许吾浪沉默半晌,道:“越境杀人,越往后越难,想要像射杀卓放翁那样,一箭便射杀一位明神境高手,更是难上加难,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可能。”
连赤再一次极快地反应过来,眼神炽热而充满希望,道:“一箭不可能,那就两箭、三箭,直到射死他为止啊!”
许吾浪瞟了瞟连赤,道:“我现在只有一只凰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