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石对这个原则问题肯定不会妥协,但可以迂回,嘿嘿笑道:“有氐羌人的时候,你尽量别说话,不然被他们发现我们是王朝人,我们就危险了。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你欠我的几百两银子怎么办?那很可能你就永远还不上了,你就成了赖帐了,是不是?”
草儿怔道:“是。”
路小石试探道:“能不说话吗?”
草儿肯定道:“能!”
协议达成,路小石很快把一片金叶子用了出去,不仅换来氐羌女子的新羊皮袄、皮靴,还连骑带牵的搞回来三匹马。
待城镇远了,路上也没什么行人,路小石将草儿叫过来,教她学骑马。不过片刻之后,他就要暴走了。
这丫头明明是初神境高手,在马脑袋上飞来飞去都不是事儿,为什么安安稳稳坐在马背上就那么难?
看着草儿紧紧拽着缰绳,身子歪来倒去又要飞起来,路小石恼火地先行飞身上马,双手从她腰间伸出接过缰绳。
“看仔细了,缰绳不能勒得太紧,不然马儿不知道你的意图……对对对,想变方向的时候,你就勒紧这边,再松开……对对,保持住!”
言传身教半个时辰,草儿终于能单独驾驭缰绳了。路小石好几次偷偷松开手,观察了下,确定这丫头到底学会骑马了,方才暗自松口气。
到了这时,他突然发现有些异样自己竟紧紧抱着草儿,而且还是极度暧昧的姿势。
一念至此,他赶紧缩回了手,身体也向后仰,但这个姿势和视角,却让他感觉更加异样。
草儿换上了氐羌女子的开襟羊皮袄,但头上仍然甩着乌黑发亮的马尾辫,有些不伦不类的野性张狂,同时也有些正二八经的英姿飒爽。
雪白的羊绒把她本就白晰的脖子映衫得更为白晰,此时细汗泌出,看着竟有些晶莹如玉的感觉,更时不时会有淡淡的体香,随着马尾辫的摆动而透散出来,遇风便化成了青青的气息。
路小石有些出神,更觉得有些庠。
最后发现是草儿的马尾辫拂着了鼻孔,他终是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喷嚏,同时赶紧纵身下马。
骑到自己马上,他仍然莫名有些心虚,瞟了草儿一眼,见后者完全没注意他已经不在身后了,脸上全是紧张和兴奋,那条青春飞溢的马尾辫比后面那条真的马尾甩得还要厉害,不觉又有些出神。
不经意一回头,他瞟见老张抄着双手,身体随着马蹄轻轻摇晃,小眼不知是闭是睁,嘴角却挂着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的笑意,于是赶紧干咳几声,大声鼓劢草儿骑得好,骑得漂亮,明天就能超过老张了。
当日无话,不过是三人夜宿野外,路小石莫名讨好老张,坚持要他老人家睡中间,以免着了凉,以及睡前顺带和草儿重新算了算欠帐之类的杂事。
次日午时初,三人到了燕城。
老张主意已定,此时路过就行,不必进城,但这头才刚和路小石商量,那头草儿已经轻喝一声,骑着马儿嗒嗒地冲城门去了。
城门当值的是迷莫,在索图被王朝人偷袭身亡后,他便接任了青狼营百户长一职,也正因为如此,他比索图更为尽职或者说是警惕。
此时,他警惕地虚起了眼睛。
眼前这名骑马而来的女子,虽然身着氐羌服饰,但头发却不是氐羌女子那种千丝辫式样,而且面容白净,没有氐羌女子都有的那种腮红。
最重要的是,这名女子的眼神很古怪,没有一丝氐羌女子见着军卒时会有的神采,也没有一丝王朝女子见着军卒时会有的怯意。
目中无人!
迷莫终于想起了这个词儿,随即就想到了谁会在北氐国城门前目中无人当然只会是那些偷袭、突袭城门军卒的王朝奸人!
他霍地拔出弯刀,指着草儿,喝令左右道:“拦下!”